YesYouCan感动世界的短片,1亿人为此落泪
一切都是为了从小就罹患瘫痪的孩子。
1962年Dick Hoyt的儿子出生了,然而不幸的是男孩生下来就被确诊为先天性脑瘫,四肢麻痹的孩子这一生都不可能像其他健全孩子一样生活。为了让带儿子自信地活着,Dick做到了一个父亲能够做到的最勇敢的事情:
30多年间Dick推着自己的儿子跑步完成了超过1000场耐力比赛。
这其中包括94次半程马拉松赛;100次全程马拉松赛(包括30次著名的波士顿马拉松赛);218次10公里赛;157次5公里赛;247次奥运会标准的三项铁人赛;13次Ironman大铁人三项赛;22次铁人两项赛;17次20英里赛;37次10英里赛;33次7.1英里赛;157次5英里赛;8次15公里赛;2次11公里赛; 5次8公里赛;18次4英里赛...
请欣赏短片 - 《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
Yes I Can,儿子体会到了父亲的努力
Yes I Can,儿子最终他完成了大学教育
像健全人一样快乐地生活,Yes I Can !
以下是《Real Hero》节目对父子的采访
以下是《体育画报》撰写的专题文章
美好生活
来源:体育画报 作者:Gary Smith
第1036次,70岁的老父亲和瘫痪的儿子等在起跑线上。轮椅的两个轮毂上印着四个大字:美好生活!父子俩心里都清楚,他们的“美好生活”终有一天要败给岁月。
主持人念到了他们的名字:里克和迪克!观众和参赛者们集体为他们欢呼。这是2010年9月。吸气,呼气。老男人只希望他能正常呼吸,一直到终点。发令枪响了,两个轮子滚动起来:美好生活??美好生活??美好生活??
他们这次参加的是Canal Diggers 5000米比赛。刚出发,他们就被碎石路搞得苦不堪言,轮椅前胎还被扎破了。迪克左右腾挪,没注意前胎瘪了。他越推越快:美好生活!美好生活!美好生活!??
终于,他听到轮毂磕在路面上的声音。跑了200米之后,老男人骂了句粗口,然后把轮椅推到路边。
父子俩的组合称为“霍伊特之队”。迪克的亲友都在劝他,是时候面对现实了:轮椅上的儿子胸腔里插着一根排液管,因为肺部积水使肺炎的危险性大大增加;儿子的脊柱弯曲,需要再次手术,因为打在脊柱里的三块钢板已经无法使后背挺直。最糟糕的是,儿子早就不是小孩了,再过九个月就满50岁了。推轮椅的老父亲呢?大夫警告过他,他中风的可能性非常大;2003年他心脏病突发,医生在他的动脉里安装了三个支架;30多年推着儿子比赛,使他患上了腕管综合征,手腕疼得晚上无法入眠;双膝长期磨损,导致去年12月半月板撕裂,今年1月做了手术,3月又伤了脚踝,往年备战波士顿马拉松时,他都会进行长时间的泳池行走训练,可是今年训练时间大幅减少。
我劝他说,行了,迪克,足够了。苍天啊,你别再跑了,歇歇吧!他的一位朋友帕特•弗莱斯特说。
他的身体已经垮了,过去几年的波士顿马拉松赛,我都认为他坚持不到终点。他毕竟不是铁打的。我甚至不知道该叫他勇士还是傻瓜。波士顿马拉松赛官员戴夫•麦吉利夫雷说。
我认为,这对父子俩都不会主动离开赛场,他们肯定会坚持到跑不动的那一天。父子俩的按摩师罗斯安妮•朗格说。
半数家庭成员认为他疯了。迪克的妹妹阿莱尼说。
我不再去看他们的比赛了,因为我害怕看到他倒下的那一刻。另一位妹妹芭芭拉说。
迪克抓住前轮轮胎,想把它重新套在轮毂上。里克眼睛里闪着泪光。为了证明自己活着,到底要做出多少牺牲?老父亲还要为他付出多少?
老男人抬起头。参赛者一个接一个超过他们,只剩下他们父子俩。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早年经受过的质疑,竟然卷土重来。身体会受不了的!有什么意义?到底是为了谁,老男人还是儿子?他们参加比赛的最初几年,不少人给他们打电话或者写信阻止他们,父子俩在赛道上备受冷眼。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获得了理解和尊重,收到的邮件和电话也让人欣喜:一些酗酒者、吸毒者、试图自杀者以及残疾儿童的父母,在他们的感召下勇敢地面对生活。现在,真的到了举白旗的时候?
如果从一开始就举白旗会怎样?1977年秋天他们第一次参赛,那是一次非正式的5英里(约8公里)慈善赛,为一位在曲棍球比赛中重伤瘫痪的大学生募款。37岁的迪克是美国空军的一位机长,他上一次长跑,还是18年前在新兵训练营。儿子里克15岁,他的轮椅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底座,下面装了4个小轮子。除了跑,迪克还有别的选择吗?儿子患有脑瘫,一位专家曾将他定性为“植物人”。可是,里克有自己的思想,他希望向爸爸证明,自己像两个弟弟一样,也能成为一位运动员。医学工程师们为他设计了一台机器,屏幕上有一行字母轮流闪烁,他可以用头触动感应器来选择字母,进而“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霍伊特一家将它称为“希望机器”。正是通过这台机器,迪克读到了儿子的要求:推他参加即将到来的“小狗慈善赛”。
在那个年代,残疾人很少出门,很多人从未见过瘫痪者,也没见过轮椅,更别提用轮椅推着瘫痪者参加5英里赛跑了。迪克的另外两个儿子罗伯和拉斯开玩笑说,他们完赛的几率,正如他们的参赛号码:00。很多人认为,迪克跑一会儿就得退赛。没有人知道,面对“任务”,迪克会赴汤蹈火。
起点远去,时间流逝,其他参赛者都见不着影子了。在迪克看来,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任务”。他们倒数第二个到达终点。人群沸腾了。罗伯、拉斯以及迪克的妻子朱迪冲上来拥抱他们,然后一家五口回到家。里克直奔“希望机器”,来记录自己的激动之情,而迪克则一头扑在卧室的床上。迪克想把鞋脱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新跑鞋是湿的。不,不是汗,也不是尿,而是血!
一小时。在一小时时间里,疲惫的迪克认为,父子俩的赛跑生涯将就此结束。而里克则花了一小时在机器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爸爸,赛跑的时候,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个残疾人。
迪克在屏幕面前呆住了,他暗下决心:我跑,我推,为了儿子。
迪克抬头仰望天空。接下来他调头向起点推去,因为那里有工具车。可是他很快意识到,他没有工具车的钥匙。他在起点附近的停车场上焦急地行走,寻找拿着钥匙的那个人。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放弃。
里克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迪克的目光落在儿子的头上。他常常忍不住假设:如果不是脑瘫,儿子会是什么样。里克在妈妈肚子里时是一个正常的胎儿,但是分娩时莫名其妙地变换了胎位,进而导致脐带勒住了脖子。小里克出生后几个月,迪克夫妇就发现了异常:趴着时不会用四肢把身体撑起来,还时常痉挛。里克8个月时,一位专家告诉他们,这孩子没救了。
可是夫妻俩不肯放弃。为了挣钱给儿子做康复治疗,22岁的迪克不得不打两份工,白天去军事基地开飞机,晚上去工地做瓦工。21岁的朱迪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她不敢去外面晾衣服,因为她害怕邻居问起自己的儿子;每次门铃响起,她都格外紧张;别的妈妈经常带着宝宝一起散步,她从不参与。她曾是一个运动女孩,上高中时是拉拉队长,还是橄榄球队以及垒球队队长,可是天意弄人,她的第一个孩子竟然连手指都不会伸。
恐惧和抑郁快把她逼疯了,她必须找一个发泄口。于是她开始为残疾孩子大声疾呼。上世纪70年代,残疾人的权利得不到保障,很多公立学校以及夏令营拒绝接收残疾儿童、很多建筑没有无障碍通道,政治家门整天把人权挂在嘴边,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人们机会均等,可是偏偏忽略了残疾人。她积极参加维权组织,出席各种集会呼吁为残疾人立法。她不甘心儿子上残疾学校,希望他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公立学校。1972年,马萨诸塞州成为首个要求公立学校接收残疾儿童的州,这一人权很快被收进联邦法律。
13岁的里克终于如愿进入公立学校。他的表现证明,朱迪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其实在之前的12年里,朱迪也一直很重视对他的教育。她剪出字母和数字,拉着儿子的手去认;她把毛领放到儿子的手上,一遍一遍重复“soft”;她把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贴上纸条,写上对应的单词。朱迪还勇敢地带儿子出去见世面,每次去餐馆,她都给儿子戴上围嘴,然后一口一口喂他,而餐馆里的其他客人经常会问:“你有必要带他出来吗?”“当然有,”她坚定地说。全家去爬山时,迪克背着儿子到山顶;去滑雪时,迪克把儿子放在雪橇上,拉着他前进;去钓鱼时,迪克则把鱼线缠在儿子的手指上。
“我真羡慕里克,”弟弟罗伯6岁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可是,他不了解哥哥的想法,父亲对他额外的照顾,使他感觉自己更像父亲的一个工程,而不是儿子??直到父子俩开始参加长跑比赛。
推着儿子跑了几个月后,迪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如果周末参加三次比赛,他在第三次比赛中跑得更快,感觉也更好。于是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参加波士顿马拉松赛。可惜霍伊特之队的申请被波士顿运动协会拒绝了,因为他们既不属于轮椅组,也不属于健全组。他们只能以非正式选手的身份跑。
1981年4月一个寒冷的周末,没有参赛号码的父子俩站在了波士顿马拉松赛的起跑线上。头20英里(约32公里)迪克跑得很快,热情的观众也在为他们加油。“肾上腺激素的作用真让人难以置信,”里克在赛后写道。兴奋劲儿过去之后,迪克现出了疲态,他的腿和身体变得僵硬、胸部和胳膊疼痛难忍,而且头晕恶心。他向地面看去,发现自己不是在跑,而是在走。观众和其他参赛者不停地给他们打气:“挺住!你们可以的!”24英里(约39公里)时,观众的喊声越来越大,而迪克也挨过了生理极限,再度飞奔起来。通过终点时,里克的肾上腺激素也飙高了。
儿子的兴奋之情让迪克心头一震:他跑,我推,为了他。
他们的成绩是3小时18分,这个成绩达到了波士顿马拉松赛的报名要求。然而,对不起,他们再次被拒。“也许我们应该戴上面具跑,”迪克抱怨说。
“嗯,那你看起来一定很帅,”里克在机器上写道。
迪克把一袋94磅(约43公斤)的水泥放在儿子的轮椅上,然后推着它去公路上训练。每次训练后回到家,里克都会打好一行字等着他:“多少英里?”“15,”迪克气喘吁吁地说。里克看看时钟计算出平均时速,然后又打出一行字:“还不够快。”
他们的第二次波士顿马拉松成绩为2小时59分钟。迪克的脚惨不忍睹。赛道刚开始是一段长长的下坡路,迪克要格外卖力才能控制住轮椅,他的脚趾受到的冲力过大,以至于趾甲脱落,水泡也磨破了。刚刚跑完3英里(约5公里),他的鞋就已经被血染红了。警察埃迪和建筑商人皮特体会过迪克的辛苦。他们曾推着里克参加过两次极限马拉松接力。埃迪跑完之后,十个脚趾都肿得像鸡蛋一样大,指个趾甲永久脱落。皮特在一个下坡赛段时,差点失去对轮椅的控制,赛会的卡车只好开到他们前面,请两位参赛者帮忙拉轮椅。
虽然迪克在1982年波士顿马拉松赛上吃尽苦头,但不可否认,他们大出风头,主办方终于??不,仍没直接给他们资格,但做出让步:只要父子俩在其他马拉松赛中的成绩达到波士顿的参赛标准??不是迪克所属的40到44岁年龄组(3小时10分钟),而是里克所属的18到34岁年龄组,达标成绩为2小时 50分钟。怎么,有意见?
他们将自己的“达标赛”锁定为华盛顿海军陆战队马拉松赛,完赛成绩为2小时45分钟23秒。波士顿马拉松终向他们敞开怀抱。
自从开始跑,父子俩都像是换了个人。迪克说;“现在里克是一位运动员了,是一个完整的人。”迪克也再度成为运动员——他年轻时是一位棒球手,1959年曾到洋基试训,结果球队认为他速度太慢,所以放弃了他。而如今,推着儿子参赛的他感到: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我是他的胳膊和腿,真正在跑的是他,他是我跑的动力。
戴夫•麦吉利夫雷1984年开办了一项新赛事:麻省铁人三项赛。他向迪克发出了邀请,当然,他的意思是让迪克独自参加,毕竟这是铁人三项。“除非里克跟我一起,”迪克回答。戴夫一言不发地走开了。一年之后,他再次找到迪克,同意让他带儿子一起参赛。
迪克45岁。麻省铁人三项的游泳比赛有1英里(约1.6公里),可是他不会游泳;自行车赛有40英里(约64公里),他6岁以后就没骑过自行车。除此之外,还有10英里(约16公里)长跑。整个比赛过程中,他都要带着120磅(约54公斤)的儿子。
朱迪不理解丈夫。没错,我们要向社会证明,正常人可以做的事情,残疾人也可以做,可是,正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还有必要做吗?然而迪克下定了决心。他买了一套位于人工湖上的房子,方便他练习游泳。水里的他看起来活像一个5岁的大男孩,他不会打腿,也不会换气。自由泳、侧泳、仰泳、狗爬,哪一样都不行。他不服气,每天下班后就泡在湖里。
里克的训练同样艰苦。他请一位陪护(1984年他进入波士顿大学,几位陪护轮流照顾他,帮助他在学校宿舍生活)带他去泳池,练习在水下憋气,以防在比赛中出现意外。在参加铁人三项赛之前,父子俩选择了一次铁人两项赛来热身,比赛分为0.5英里(约0.8公里)游泳和3.5英里(约5.6公里)赛跑两部分。迪克用一只胳膊搂住儿子的胸部,另一只胳膊划水,看起来就像救生员在救溺水者。冰冷的水很快使里克的腿发生痉挛,更糟糕的是,由于受到对手打水的影响,里克的双腿被浮标的绳索勒住了。迪克差点就吓蒙了,他奋力将儿子的腿从绳索中拽出来,然后把儿子往救生艇上送。救生艇差点就翻了。救生员只好放下一只小皮筏,先把里克搬到小皮筏上,再挪到救生艇里。
虽然险象环生,但是经过这一次热身,霍伊特父子准备好冲击铁人三项了。
迪克改变了比赛策略。他从空军基地找来废弃的降落伞绳索,绑在8英尺(约2.4米)长的橡皮艇上,让里克躺在里面,他拉着橡皮艇游泳。1985年父亲节那一天,他们的第一次铁人三项赛开始了。
迪克花了近1小时拉着里克完成游泳比赛,接下来,他拧干自己的衣服,抱着里克跑了200码(约183米),来到自行车面前,把里克放在自行车后面的小推车里。小推车被被风吹得左右摇摆,迪克的骑行受到了很大影响。在一个90度的转弯处,父子俩双双摔倒。
他们最终用时近4小时完成了比赛,排在倒数第二位,造价4000美元的自行车和小推车也报废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是铁人三项运动员了。此后他们每年参加六次铁人三项,有一年,他们还曾在一周内参加三次跟奥运会同等距离的铁人三项赛。然而这一切让朱迪恐慌。她创办了一个健全儿童和残疾儿童共同参与的夏令营,这个夏令营需要关注度,然而她却看到记者们从她身边跑过,去采访她的丈夫和儿子。迪克安慰朱迪:“看看我们为你的夏令营筹集的资金(他们每年举办一次霍伊特之队5000米慈善赛),看看受到我们鼓舞的人们,看看我们受到的关注,这不正是我们一直想要的吗?”“噢,不,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朱迪哭着说。
1985年加拿大铁人三项赛向他们发出了邀请:迪克,来试试超级铁人赛吧,2.4英里(约39公里)游泳、112英里(约180公里)自行车赛再加上26.2英里(约42公里)长跑,怎么样?疯了,朱迪心想。然而父子俩义无反顾。
比赛日,迪克在冰冷的湖水中艰难前进,他的喉咙发紧,呼吸艰难,四肢都已经麻木。他们落后大部队一个小时。然而他拒绝上救生筏。上岸后,他剧烈地发抖。医生建议他退赛,但是他又拒绝了。他骑上了自行车,没过多久就遇上了一段艰难的上坡路,蜜蜂在他周围飞舞,有几只甚至钻进了头盔的缝里。他早已筋疲力尽,速度非常缓慢,一位摄影师甚至发现,可以直接站在他面前拍照。
里克通常每隔一小时就要换一个姿势,以便缓解脊椎的疼痛。然而在长达10小时的自行车赛中,他只能一个姿势坐到底。自行车赛结束后,紧接着6个小时的马拉松。他们最后以17小时53分的成绩完赛,当时已经凌晨1:30。现场的所有人都感动得热泪盈眶。“谁敢说,这不是你见过的最美的画面?”主持人激动地说,“伟大的男人!伟大的家庭!”朱迪也流下了眼泪。
他们参加的比赛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响。他们去夏威夷、去日本、去德国、去萨尔瓦多。萨尔瓦多是中美洲一个小国,那里的人不相信霍伊特父子的故事,他们认为这是美国人用电视特技造出来的神话。大家都想亲眼看看这对父子,结果造成赛道拥堵。主办方只好请来10位士兵来给父子俩开道。1992年,迪克用房子做抵押,贷款7万美元,参加Trek穿越全美大赛。在45天时间里,他们每天四点起床骑行,从未休息过一天,即便朱迪的父亲因病逝世的那一天。
朱迪在家里通过电视看到丈夫和儿子在一个又一个地方被捧为英雄,她却开心不起来,她觉得父子俩着了魔。迪克和里克终于完成了穿越美国的壮举,当他们把从太平洋取来的水注入大西洋时,数台摄像机对准了他们。然而,当他们载誉归来,却发现家里不见了朱迪的踪影。1993年,在里克从波士顿大学毕业前一个月,朱迪写了一封信回家。33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里克备受打击。“妈妈总是要求我独立,”他写道,“她不了解,其实是我要求爸爸去比赛的。”里克后来搬到了一间挂满了奖牌和照片的公寓里,在保姆的照顾下独立生活。“如果我不能独立生活,还不如去死,”里克写道。
迪克和朱迪于1995年正式离婚,迪克差点因此破产。朱迪分得了一半房产,为了留住房子,迪克举债6万美元补偿朱迪,除此之外他的退休金也要分出一半。离婚后朱迪患上了躁郁症,在一家农场卖羊奶酪以及羊奶皂。父子俩的TreK之旅雷声大雨点小,只筹集到2000美元善款,而不是迪克预想的100万美元。
迪克的女友凯西•鲍伊尔拿到了工具车的钥匙,一路小跑向父子俩奔过来。迪克弯下腰,熟练地换了一条新轮胎。此时远处传来了汽笛声——它告诉人们,领跑者距离终点只剩1英里。
朱迪死了,死于卵巢癌。在这场扎胎的比赛之前6天,她用尽全身力气拥抱迪克,并且恳求他的原谅。“我太固执了,”她说。几小时后她停止了呼吸。
换好轮胎后,迪克推着里克重新上路。他们冲过终点时,人群沸腾了。不,他们并没有停止,最后一个冲线之后,霍伊特之队调转轮椅,他们要再跑一遍。美好生活!美好生活!美好生活!
2008年,迪克和里克在夏威夷入选铁人三项名人堂。里克通过自己的“希望机器”发表了演说:“一位植物人入选名人堂??我的名字叫里克。”
父子俩的故事在激励着越来越多的人。2006年,一位叫罗恩•罗伯的铁人三项运动员得了心脏病,他觉得人生玩完了。七月的一个夜晚,他去教堂祈求上帝指明人生的方向,回家后他在YouTube上看到了父子俩的视频。这就是上帝的答案,他想。他创办了“我的胜利之队”,帮助残疾人寻找属于自己的迪克,去参加马拉松比赛。
三年之后,“我的胜利之队”已经扩展到十个州,数百位“天使”推着残疾人参加公路赛。看到自己的残疾孩子握着拳头、高声欢呼冲过终点时,家长们都激动得无语凝噎。
很多有残疾成员的家庭,特意来到波士顿看霍伊特父子比赛;一位肥胖电工把父子俩的比赛照片贴在墙上激励自己减肥,减肥成功后成为马拉松运动员;几位被医生告知再也无法走路的受伤士兵,在霍伊特父子的感召下也去参加铁人三项赛。几位大学篮球教练用霍伊特父子的录像激励球员,瑞士的几支足球队也效仿此法。
“他们已经成为残疾人的精神支柱,”迪克的理疗师杰基•沙卡说。
我们跑,我们推,为了他们。
往回跑的比赛,父子俩的对手只有自己。一路上,交通警察和比赛工作人员都在为他们鼓掌,过路的汽车纷纷鸣笛致意,完成比赛往回走的参赛者们也在高喊:“加油,霍伊特之队加油!”
去年的波士顿马拉松赛,迪克刚跑了25分钟,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紧接着腹部剧痛。心脏病专家警告过他,呼吸困难可能意味着支架失灵,也可能意味着另一根动脉栓塞。但是他甘愿冒险。他想继续跑,却怎么也跑不起来,有一半的赛程是走下来的。最后他们用时5个半小时才完成比赛。
不少热心人听说迪克健康欠佳后,自愿充当志愿者代替迪克推里克,其中包括三位铁人三项女运动员。但是迪克一一谢绝了,因为他深知这项任务太过艰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他们无须继续比赛,”罗恩•罗伯说,“他们已经圆满了。”
可他们仍然在坚持。父亲说:我们会继续,直到里克说停下。
儿子写道:“我们现在不会选择停止,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每天都向上帝祈祷,祈祷爸爸会继续。鸟儿能自由翱翔,在比赛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鸟儿一样。太多人想看我们跑,我喜欢成为焦点??到今天为止,我还不知道我应该算哪一种植物人。”
“停止比继续更难,”迪克说,“我觉得我们还能跑??不过告别赛场的日子可能不远了??如果我的呼吸不能好转??”
他们冲过了终点线——其实是起跑线。人们冲上来跟他们拥抱、握手、亲吻,并且跟里克说:“上帝保佑你和你儿子。”美好生活!静止的轮毂说。
我不跑,我不推。他怎么办?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