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翻开已经很久没有阅读的《哈佛商业评论》杂志，有个标题吸引了我:“别让指标毁了你的公司”。脑海里浮现在知名外企做高管的朋友跟我说过，他们老板每年给定的年度指标他几乎一次也没完成过;我还想到，几年前有个高尔夫俱乐部对外招聘高管，提出的任职要求中包括，短期内收入和利润指标双翻倍，据说吓走了一批想来应聘的经理人。文章说到，通常指标是服务于公司战略的，让战略有了具象，也让我们更容易理解战略。而那些让指标毁了公司的，往往是由于对指标的不正确理解，被数字所挟持，或者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会最终破坏到公司价值。现实中指标无所不在，这不，刚刚就有兄弟球场来询问我上年的主要指标，说制定经营计划用。都说现在比较流行的网络语言是“太南了”，确实这些年以来不难的企业越来越少。球场其实从来都没有不难过，只是，之前被一些假象笼罩了。昂贵的土地成本加之令人咋舌的税费负担，看起来很美的球场其实赚钱的应该不是多数，球场的盈利和投入相比，往往是微不足道的。鉴于此，我对那些保持盈利的球场一向怀有敬意。记得有个房地产老板对球场总经理说，你每年赚的钱还不如我卖一幢房子多。那些驱使经营球场的动力大致可以是:靠球场提升其它价值的，比如周边的房地产；以此囤地指望着有朝一日土地用途变性发家的;还有就是那些喜欢高尔夫而真正有情怀的。不用太复杂的计算，球场经营就那么几项，收入支出都是显而易见的。差不多知道了年打球轮次和定价、目测球场的地理位置和养护情况，我就可以大致推算出现金流是不是平衡，业主有没有利润可图。现实中，国内的高尔夫俱乐部是在业主拥有的公司制框架下运行，经营层每年都得回答能不能赚钱的问题，各项指标考核无法回避，增加收入和压缩成本则是永恒的主题。困扰着经营者的是，到底怎样的指标是切合实际的。这些年人们喜欢用对标这个词来检视结果，大家用外界的标来对自己的本。我自己是反对这样简单做法的，因为高尔夫俱乐部(球场)的差异化可以非常巨大，影响经营的边界条件很难统一，别人的指标并不代表你可以或者应该达到。我知道江苏一家球场每年的草坪维护总成本，连我的草坪物耗都不够。其实我不反对对标，但如果要对，更应该和自己的过往对，和科学理性的计算结果对。指标横向比较的价值真的十分有限。讲真，我还是特别向往那些权益制的俱乐部，以会员快乐最大化为考量，接近非盈利组织，如果有盈余也是再次投入到后续的提升完善中，量入为出地安排运营，这非常符合俱乐部这个名词的初心。迄今我还少有发现国内有会员拥有的高尔夫球场，尽管这在西方十分多见。恰好身边有个例证，我们毗邻的国际学校，就是非盈利组织。校长告诉我，学校把每年收入的学杂费全部列入预算，尽管学费高昂，但管理人员和教工可以请到最好的、设施也一直在更新中。于是这些年学校口碑鹊起，要求加入者甚众。不得不提的是球场评选指标。众所周知，林林总总每年都有不少的球场评选和盛大的颁奖，接近500个球场每每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明摆着奖项就那么多，获奖不可能是大多数，印象中有一次的一个评选差不多做到了皆大欢喜，获奖范围大到不可思议。无论如何，反正就是图个快乐何必那么认真呢，这是一个业内人士说过的。我一点都不否认，球场评选是一个商业模式，主办方(多数是媒体)需要吸引外界关注，被评的球场需要来自第三方的评价，而打球人也需要得到一份靠谱的参考，作为指南。尽管评选和排名难以排除人为影响，但我还是觉得，站在可持续发展的角度，评选方会平衡客观实际和人为因素的影响。我比较推崇的评选，有几个因素是不能回避的：标准(指标)得公开，评委要专业，数据采撷量足够大。无可否认，每个球场是建立在其各自不同地貌和特定设计理念上的，加之个性化的运维手段，球场的多样性是常态。其实谁能否认多样性本身就是一种美好呢?提炼出一些共识化的指标，具象化到球场，然后根据喜好来排列，这大概就是评选真谛吧。既然是由人来投票选择，与评委的沟通就特别重要。有人戏称球场评选就是混江湖，我不大喜欢用江湖这个词，但是，我始终认为同行专业的总好过其它！前不久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某总经理对没有入选好球场抱怨而质疑评选的标准，理由是他的球场果岭速度可以一直保持在12左右，并且该球场每年都能产生不菲的盈利。对此我只能呵呵了。回到指标这个话题，我还是敬重《高尔夫大师Golf Digest》设立的七大评判指标。我知道不少球场一直以这些指标来规范管理，也有球友以此检视球场的优劣，至少我自己就是之一。《哈佛商业评论》文章要揭示的现象是有一种成为替代倾向的行为是有害的，简言之就是偏颇地运用所谓的指标，让人们成为追逐指标的奴隶，甚至坑害他人而忘记了初心！再回到文章开头提到的每年都无法完成指标的朋友，其实他一直挺滋润，到最后炒了老板的鱿鱼，在大理洱海边买了别墅，正在提前享受退休生活；那个要求新任总经理做到利润翻倍的球场也找到了一个大胆的接任者，有没有翻倍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兄弟风生水起地做出了一番事业。可见，指标是重要的，但有时候也是不重要的，关键看你怎么理解和面对了!
文/蒋大超 管理硕士、美国俱乐部管理协会(CMAA)会员、美国持证俱乐部经理人(CCM)、Golf Digest中国百佳球场评选评委、上海林克司乡村俱乐部总经理
本文原载于《高尔夫大师》5月刊点击下方微信小程序即可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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