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开赛前瞻|马克·奥米拉终于迈入名人堂
距马克·奥米拉让整个高尔夫世界震惊(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已过去17年,当年41岁的他在短短三个月内就赢得了职业全满贯中的两项冠军。1998年美国大师赛和英国公开赛上的胜利为奥米拉赢得了年度球员的殊荣,并将他推至世界第二的位置,他的一只脚已踏入世界高尔夫名人堂的大门。但直到那年结束,来自圣奥古斯汀的邀请却始终没有到来。而当2013年,弗雷德·卡波斯(一次大满贯赛冠军)和柯林·蒙哥马利(无大满贯赛冠军头衔)都被选入名人堂后,那种被忽视的感觉才真正刺痛了奥米拉。这位拥有16个美巡冠军头衔(英国公开赛是他最后一次在常规巡回赛中夺冠)的球员陷入沉思,嘿,那我呢?随后,去年秋天,电话响起。奥米拉入选了。“那一刻的心情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说道。这个月,在距老球场仅几百码的圣安德鲁斯学院的庆典上,将正式发布这一消息。同奥米拉一起于2015年进入名人堂的还有劳拉·戴维斯、大卫·格拉汉姆,以及已故的A·W·提林哈斯特。美国GOLF杂志对现年58岁的奥米拉进行了采访,在他休斯顿的家中,坐在起居室的长沙发上,这位世界高尔夫名人堂成员回忆了自己职业生涯中曾经的辉煌,与泰格·伍兹分分合合的友谊,还有美国职业高尔夫球协会给自己的“响亮耳光”。
被名人堂忽视了这么多年之后,最终成为其中一员,感觉如何?
成为这项运动中最伟大的球员之一,这是无上殊荣。今年是我成为职业球员的第35年,而我还记得自己曾一度在那个叫“未获大满贯赛冠军的最佳球员”的榜单上。然后,终于,在我41岁那年,就是1998年,我奋力厮杀,在最后两洞成功抓鸟,赢了那届大师赛,然后又赢了当年的英国公开赛。最终等来名人堂的电话,我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当时的感情很复杂。当然有莫大的喜悦,但也有一点悲哀,因为我的父母已经离世,无法见证他们的儿子获得的荣誉。
有人认为你不配得到这一荣誉,还有人认为曾在大师赛夺冠,并有29个欧巡冠军头衔的伊恩·伍思南应排在你前面,对这些人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以前就听到过。我对敢于直言自己观点的人表示尊重。但如果把我的职业战绩与伍思南的相比,他并没赢过美国业余锦标赛。(奥米拉在1979年的比赛中夺冠。)我赢过英国公开赛,他没有。其实我们不相上下。他在欧巡赛上取得的胜利比我在美巡赛的多。但我觉得——不是看不起欧巡赛或伊恩,我喜欢伊恩;他是非常优秀的球员,也是我的好友——15~20年前,欧巡赛不像美巡赛那么难。评价一个时代,或是某人的职业生涯,一直是很难的。
另一位名人堂成员雷蒙德·弗洛伊德曾在2013年GOLF杂志对他采访时称“门槛已经降低了。那些本不属于这里的人也入选名人堂了”。你同意他的说法吗?
在某种程度上,我同意他的说法,但如今优秀的球员太多了,我觉得以后想要赢得15、16或18个冠军,还有两个大满贯赛冠军会很难。如果设定一个明确的指标,比如获得多少个巡回赛冠军或多少大满贯赛冠军才能入选,我不确定这会是一成不变的。我认为他们现在的做法,由名人堂成员组成选举委员会,是正确的。我不认为他们会因为这位球员更出名或更没名气,就将其拉进来。他们会看重事实。
卡波斯和蒙蒂相对平平的成绩颇具争议,而他们在你之前入选,是否令你愤怒?
是的。我很失望,但我一生中经历了很多让我失望的事。我对自己从没获准被任命为莱德杯队长感到失望。我感觉似乎是我让美国职业高尔夫球协会洞悉了我对这个职位的兴趣,尤其是他们去爱尔兰的那年(2006年)。而且汤姆·莱曼优于我得到队长一职。很显然,(美国职业高协)认为我还不够资格当莱德杯的队长。
你猜会不会是因为1999年莱德杯赛前,你建议给参赛球员支付报酬?
首先,我觉得有很多误导大家的传闻。我找到吉姆·沃特雷(时任美国职业高尔夫球协会首席执行官),跟他说,“听着,我听到一些背地里的传言,所以我只是想亲自跟你说清楚。我参加过很多次莱德杯。我知道参赛球员没有报酬。我不是说这些球员理应得到报酬,但我无法理解的是,如果这项赛事赚了那么多钱,而且的确如此,那这些钱都去哪儿了?”不是说我是莱德杯的队员,因此就要求有报酬。我被“封杀”了,这没关系。但我坚信我说得对。当你成为一名职业高尔夫球员,那就是你赖以生存的职业。参与赛事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有报酬,除了职业球员。看上去真是讽刺。所以,我跟吉姆说,“你也许可以在它变成真正的麻烦之前关注一下这个问题。”
如果你这么解释,这个问题看上去还是比较温和的。
本来就是。然后,1999年,在PGA锦标赛期间,我们在梅黛娜开了一次大会。所有球员都参加了这次会议,而且当时我们的莱德杯队长本(克伦肖),美巡赛专员(蒂姆·芬臣),和吉姆·沃特雷也都出席了会议。在会上,矛头指向我的指责数不胜数。在那届PGA锦标赛,我是两项大满贯赛的冠军,当年的美巡赛年度最佳球员,以及美国职业高尔夫球协会年度球员。可他们却让我和两个我觉得几乎没听说过的家伙同组。现在,我明白自己也不是什么大牌。但作为两项大满贯赛冠军的拥有者,却没有和一位大满贯赛冠军,或是美巡赛冠军同组比赛,这无疑像是在搧我的耳光。所以,(所有这些)就是我从未当过莱德杯队长的原因。但我同时坚信没有任何一名球员——包括我自己——会因为没有报酬就不参加比赛。所以,当媒体以“付费参赛”展开讨论时,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让我们回顾一下那个充满奇幻色彩的1998年夏天,你在短短三个月内赢得了两项大满贯赛的冠军。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大概和大家一样惊讶。这么说是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在奥古斯塔国家俱乐部的那周,我当时的感受——我的击球不怎么好,推杆也不理想。我的信心也并不是很足。我觉得没有任何人会猜到我将挑战大师赛的冠军宝座,当然也包括我自己。而且,那一整个星期,我的推杆感觉都不好。
但是,然后,在决赛轮的最后一洞,你推进了一个棘手的,长达20英尺(≈6.67码)的斜坡球,为自己赢得了绿夹克。
当推完那杆,球进洞时,我也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就好像,“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我意识到自己赢了大师赛。我并不觉得自己在那周的表现有那么出色。然后,当我看到统计数据时,实际上我是比赛中推杆数最少的球员。而我对自己的推杆感觉却糟透了。听起来很疯狂。那些数据就是要说明想要在大师赛夺冠,就必须有出色的推击。
对于在伯克戴尔赢得英国公开赛,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我当时在决赛轮第17洞的果岭上,那是五杆洞,我高于标准杆1杆。我记得听到从第18洞传来的欢呼声,那是贾斯汀·罗斯一杆切进了洞。我还听到就在前方传来的欢呼声,那是泰格又打了一个小鸟球,最后5个洞打了3个小鸟球,(以66杆的成绩)结束第四轮比赛,总成绩高于标准杆1杆。在我后面,(领先者)布莱恩·沃茨在第16洞吞下博基,总成绩回到平标准杆。第17洞果岭,我面对的是一个14英尺(≈4.67码)的小鸟推。在查看推击线时,我对自己说,“泰格很可能正看着呢,而且每次我们在自己的球场打球时,我都让他推这种球。我要推进这杆,气气他。”那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你不是考虑如何赢得自己第二个大满贯赛冠军,而是在想怎么气气泰格?
(笑)我的大脑完全没有考虑任何跟比赛有关的事。我推出那杆,然后在最后一洞保住了标准杆。我两杆攻上果岭,第一推留下距洞杯大约4英尺(≈1.33码)。第二杆我成功推进,接着,很显然,我在延长赛上战胜了布莱恩。但我记得第二天,泰格好像说过,“我无法相信你在18号洞果岭上的那一推只剩下4英尺。”我说,“不对,你不能相信的是我在17号洞果岭上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在看着,所以我一定要推进,气气你!”
给我们讲一个你最喜欢的,有关泰格的故事。
哇哦,那可太多了。有一个我非常喜欢的就是1998年,当我在伯克戴尔夺冠之后。当时,而且有很多年,我一直用Ping Anser 2推杆。我就是很喜欢那支推杆。那是我的首选推杆。泰格老是想用我的推杆。而且每次他用那支杆,无论从果岭的任何地方,他都能推进。我们总是拿这个说笑。他想要这支杆。我说,“我不会给你这支推杆的。我还要用它呢。但我可以让你用我的备用推杆,和这支杆几乎一模一样。”因此,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用我的备用推杆。从伯克戴尔回来(回美国),我和泰格一起坐在他的私人飞机上。他告诉我他以一杆之差没能进入延长赛有多生气,因为,他说,“我本来可以收拾你的。”(笑)然后我说,“我们把葡萄酒壶拿出来。”他当时双手举着奖杯,我说,“T,我要告诉你两件事。这个葡萄酒壶?你的名字一定会刻在上面,而且不止一次。但至少我的名字在你的前面。”然后他问,“那第二件事是什么?”我回答,“你知道你一直用的那支Ping Anser 2推杆吗?你为什么觉得那是支备用杆?因为用它总是推短。”我不能告诉你他接下来是怎么说的,但那非常有趣。我们降落在奥兰多之后,他从自己的球包里拿出那支Ping Anser 2,扔进了我的球包。他再也没用过那支杆。
你曾说过你和泰格不怎么说话了。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
已经有五六年了,就在他丑闻事件爆发前。我当时转到了冠军巡回赛,接着,很不幸,我离婚了,那是我人生中非常痛苦的一个阶段。我有点迷失方向。然后,我遇到了玛莉提丝(我现在的妻子),我们相爱了,接着我搬来了休斯顿。我试了各种办法想要联系他,给他打电话(2009年,泰格爆出性丑闻时),还给他写了邮件,但始终没联系上。而他基本上在那段时间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
你想他吗?
想。我怀念我们曾在一起的时光,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泰格知道我依然会在那里,支持他。我还是会时常发短信给他。他也会回复。我爱这个孩子。
你是否认为你们还是朋友?
我认为是。我相信如果我现在给他打电话,或是我需要帮助,他一定会出现,会帮我。
泰格似乎已恢复健康,而且在今年大师赛上的表现比大多数人的预期要好。你认为他会继续上升势头,打破杰克18个大满贯赛冠军头衔的纪录吗?
那实在太难了,因为他是那种人:如果你说他做不到,反而会激发他的斗志——一定要做到。但一年又一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实现,我也不清楚。我这辈子都绝不会站在泰格·伍兹的对立面上,但要说再赢5次大满贯赛,打破杰克的纪录——我不能肯定这会实现。
你和泰格的挥杆教练曾经都是汉克·哈尼。当哈尼出版《重大失误》(The Big Miss),全盘揭秘泰格的生活时,你是否感到尴尬?
有一点,因为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汉克是个很棒的教练。我相信汉克能帮到泰格。而且,毫无疑问,他在汉克的指导下曾一度到达自己挥杆的完美巅峰——比任何人都棒。我从没看过那本书。我夹在中间。那就像是一次分手。我不是指责(哈尼)。我是说,如果换作是我,我不会(写那么一本书)。
现在你和哈尼的关系如何?
挺好的。我和他有时会见面。我希望他一切安好。他是个非常好的教练。他对我曾经的球员生涯有很重要的影响。
假设你被任命为高尔夫皇帝,一天时间。你的第一道旨意会是什么?
这项运动中最大的问题,也是我多年来一直在说的,就是打球速度。非常讨厌。连续三年,我列席(巡回赛)政策委员会。我告诉专员,“听着,这是我无法忍受的事。高尔夫比赛实在太慢了。它已经失去了控制,而你们的规则还不够完善。”要杜绝一个问题,就必须要有严厉的制裁。那是唯一能让人们改变的办法。开个玩笑。大家就是应该打得快点,其他没什么了。
你从高尔夫运动中学会了什么人生道理?
怎样做事,怎样举止得体,怎样塑造品德,怎样做到正直——所有这些核心价值观。而且当你努力提高时,责任感开始在你的行为中发挥作用,职业道德成就一名优秀的球员。而所有那些则使你成为一个更出色的人。没有任何其他运动能像高尔夫这样教会你这么多人生哲理。
回头看你的职业生涯,你认为超出了预期,还是没有达到?
我不是个自信爆棚的人。恐惧——对未来的不确定——是激励我的主要因素,因此我总是要证明自己。我依然在努力把事情做得更好。所以,我不觉得没有达到预期,但也没有超出预期。我会说我现在正处在路中间——杆面甜点——那个地方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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