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轮第二天我打了奥古斯塔,这个牛我可以吹两辈子。”(装无辜脸) ...
每年,二十几位在“大师赛后周一媒体日”的抽奖活动中得到幸运票的记者得以在触不可及的奥古斯塔国家球场开球。他们给球场留下许多深打痕,但给自己留下更深的记忆。
那就是一张蓝色小票根,大约1英寸见方,印着一个简单的黑体数字。但每届大师赛的一整周,现场记者都会带着这张护身符,好像它是“欢乐糖果屋”的金色门票。这张票根代表着参加高尔夫世界最诱人的抽奖:大师赛结束后的周一媒体打球日。28位幸运小子将被选中打奥古斯塔国家球场,并且果岭旗杆还留在大师赛周日传统位置,松林间几乎仍回荡着前一日的欢呼声。当天这群“闯入者”会受到会员般的礼遇,可以驾车驶过木兰道、在冠军更衣室换鞋。俱乐部甚至还提供球童服务,免费的。
“那是我整个体育记者生涯中最棒的待遇,”美国《体育画报》资深撰稿人约翰·加里蒂曾在2010年有幸抽中打球,至今仍对他在五杆洞第15洞的那记落在离洞3英尺的精彩第二杆击球念念不忘。而有可能两次飞赴奥古斯塔也不错。2013年,美国《体育画报》视频主管伊恩·奥雷菲斯周五结束了他在大师赛的工作后飞回纽约的家。待周日公布抽奖优胜名单时,奥雷菲斯的手机立马被打爆。他是否想过不飞回奥古斯塔打这场球?
“啊,你XX疯了吗?”他反问道,“我一接到电话就开始收拾行装,疯狂地给旅行社打电话,往旅行袋里扔衣物。我老婆以为有人死了。”
奥雷菲斯打了场短途旅行高尔夫球,从总长6365码的会员发球台——大师赛发球台禁用——他打出平稳的76杆。球童在14号洞为他拍下一张推进小鸟球的照片,奥雷菲斯将照片做成一幅画,挂在他家的玄关里,令他太太懊恼不已。(这还不算“周一媒体日”最不寻常的纪念品:《多伦多星报》专栏作家戴夫·珀金斯带回的是他在第10洞球道打起的一块草皮,种在自家后院。)
“说某件事是‘梦想成真’太陈词滥调,” 奥雷菲斯说,“但这件事确实是梦想成真。”
没错,但要小心你许的愿。打球前整周工作留下的疲惫和巨大狂喜之后的恍惚,让很多记者发现绰号“松林大教堂”的奥古斯塔球场变成一座恐怖之屋。《纽约邮报》的马克·康尼查罗和《奥古斯塔编年报》的斯科特·米修都在打球时出现可怕的斜磕球。在著名的第12洞发球台,康尼查罗的6号铁开球击中杆颈,球火速斜飞出去落在13号洞球道。“我真想溜进树林躲起来,”他说,“我一直都尽量保持状态,但此刻大坝已开裂。我不知怎的用劈起杆将球打进果岭后面的沙坑。我迈步朝左走,球童却说:‘不不,我们得走这边,’然后把我引向右边。每个球员都想走过霍根桥。而我的击球偏右,只好走拜伦·尼尔森桥上果岭。我从没踏上过霍根桥。”
当时还供职《达勒姆先驱报》的蒂姆·皮勒在第15洞经历了自己的滑铁卢。在打出漂亮的开球后,球距离洞杯只剩180码。球童递给他一支5号铁和一句简短的鼓励:“很好,轻松挥杆。”随着一记猛打,皮勒掀翻了草皮,球飞出10码左右。球童递给他一支6号铁,尽量显得乐观:“不错,轻松挥杆。我们仍能标准杆上果岭。”皮勒再次在平整的球道上使劲儿下挖,球又朝着果岭飞近十步远。球童又递给他一支7号铁但无话可说。这次皮勒打出剃头球掉进水塘,接着下一杆挖地再进水。所有这些用的都是他前一天专为这次下场新买的球杆。然而,皮勒在一篇关于这次打球的博客文章里写道:“我爱我的太太和孩子们,至死不渝。但我想尽管如此他们也能理解,如果我在大限之日去到天堂,圣彼得让我列出此生最美好的日子,我会写下1994年4月11日,还有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6月12日,吧?)以及儿子们的生日(大概在篮球赛季的某天)。”
皮勒把他的一些问题归咎于第15洞球道的大下坡,这很容易让击球打厚。还有许多其他细节只有自己下场才能发现,站在围绳外观看时很难体会。我中奖的那年,1996年,果岭非常脆,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脚步。“第13洞球道非常陡,”米修说,“你知道球位会高于站位,但直到站在球跟前才明白有多高。”令他难以置信的还有果岭的一些偏转,比如在第2洞打跳滚球上果岭,按照球童的预测,让球在果岭上拐一个90度的弯转——然后慢慢滚进洞杯抓老鹰。
“球位非常贴地,”加里蒂解释说,“这增加了打球压力,特别是用挖起杆击球。前九洞的击球我一直紧咬牙关、紧捏握把。我用力向下打,试图真正挤压球。直到我最后放松下来才开始打出一些好球。”
前美国GOLF杂志记者玛丽卡·瓦什申事先知道果岭很快,但打完球她的描述是快得像“玻璃面”;她坚持每洞都推击进洞,结果打出134杆。
最触动奥雷菲斯的是球场上的宁静。“来到第12洞我真的很激动,”他说,“以前来这里通常都聚集着数以千计的人群,欢呼声回荡在树林,而此刻这里寂静无声、异常安宁。真是奇妙的体验。”
和所有与大师赛相关的活动一样,“周一媒体日”也已延续多年。俱乐部官方无法确切追溯这个传统始于哪年,但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打球的人选按照先到先得。直到后来周一凌晨有太多的记者在会所外面排队,于是采取抽奖的方式。最初,规定每人一生只能打一次。俱乐部对记者们的接待也很勉强:必须从停车场进入,不许走木兰道;练习场禁止使用;以及出于无人能解释的理由,一些人要从第10洞开打,让球员失去了逐洞接近“阿门角”的体验。上世纪90年代初规则有所改变,中奖的记者7年后允许重新参与。(奥雷菲斯也因此获得重打的机会,2014年他打出85杆,自称“打爆了”。)后来,在俱乐部主席比利·佩恩的关照下,球场实行升级的“一日会员”体验。虽然记者们乐于见识木兰道和冠军更衣室,但也对这些优待提出一些疑问。
“只不过是比利又一次狡猾的公关之举,”一位老记者说,“他的想法是,我们慷慨地提供给你们这样棒的体验,我们还会搭建一座豪华的媒体中心,虽然旧的那个已经很好,这一切都是为了缓解因限制手机使用、移走能让媒体真正看比赛的瞭望塔、取消会所周围接近球员的通道所引起的不满。要知道,那些才是能让我们做好工作的真正重要的东西。”
关于“周一媒体日”还有另一条暗流在涌动,那就是愤怒的嫉妒,因为每年有数以百计的记者没能中奖。2002年,《新闻日报》的肖恩·鲍威尔采访了他的第一场大师赛,也是他第一次采访高尔夫球比赛。次年他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参加抽奖,结果被抽中,这成了媒体中心的大新闻。原因是在此之前鲍威尔从未打过一场高尔夫球。
“瑞克·莱利气坏了,”鲍威尔说,“他把我在奥古斯塔打自己的首轮高尔夫球比作第一次失身给了艳星帕米拉·安德森。他还试图收买我出让开球时间。”
在大师赛周日,发完新闻后,鲍威尔冲出去买了一套Big Berthas球杆,然后去到当地一家练习场尝试拼凑出挥杆动作。他从没想过放弃这场球。“我已经爱上了奥古斯塔,”目前为NBA(美国职业篮球联赛)直播当球评的鲍威尔说,“我想要这次体验,并且我想或许能用它做个通往下一年大师赛的好专题。”
周一,鲍威尔在第1洞发球台向同组球友致歉,接下来用了大约80杆打完前九洞,但应该说明的是在“周一媒体日”对打球速度一向很宽松,因为有太多人拍照和重打。鲍威尔还是说:“我开始感到内疚,我的焦虑感也在打球的挣扎中增长。我的击球四处乱飞、打厚、彻底消失。”令人称奇的是,他居然在第12洞有机会打出此生第一个标准杆,后因错失6英尺推击而告吹。时至今日,鲍威尔也不知道他的准确成绩,只说“大概150杆以上”。
即便如此,那天还是有美好的事发生:他爱上了高尔夫。15年后,鲍威尔成为一名实打实的业余球友,挥杆足迹遍及圣安德鲁斯老球场、圆石滩、辛考克山和贝思佩奇黑球场……以及其他锦标赛球场。然而还有一件更让他魂牵梦萦的事。“我怀念采访高尔夫球比赛的许多事,大师赛媒体抽奖肯定是其中之一。”鲍威尔说,“我愿不惜代价获得另一次在奥古斯塔打球的机会。那个抽奖有一种魔力。只是有机会在奥古斯塔球场打球,走在所有伟大球员的足迹里,你知道吗?那就是我们大家都想要的: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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