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底看到美国《时代周刊》称，2020年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年。想着年初的时候有很多人说，要是2020年可以重启就好了，现在确实到了启动新的一年的时候了，然而这年能够带给我们什么依然是扑朔迷离。有人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可能成为常态化不无道理。我不由得想起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那句惊世骇俗的话:上帝已经死了。是的，反正我们回不去了。
去年年底，由于浦东出现的零星新冠肺炎疫情，我放弃了去北海参加全国俱乐部年会，那个我曾经连续15年都参加的行业盛会。本来年会秘书长蒋雪梅邀请我在“全民健身背景下的高尔夫产业机会”主题下发言，这引发了我的思考。这些年以来，我看到过不少关于高尔夫行业的多维度解读，无一不显出业界的用心良苦以及时而有之的焦虑。一些有识之士多年前就意识到，没有政府方面的支持，对于本来就众说纷纭的高尔夫，想要得到有效发展，几乎没有可能。这些年，借高尔夫运动纳入奥运项目，呼吁恢复高尔夫的体育运动本质者有之，用可持续发展理念倡导高尔夫自律自强者也有之。效果如何，只能假以时日用实践来检验。
毫不意外地，我查阅了不少关于全民健身计划的资料，并没有发现高尔夫的词汇，甚至都没有接近的。纵观高尔夫在西方国家的发展，其实都离不开政府的推动和支持。我不认为政府方面没有意识到高尔夫的重要，但是要提到议事日程尚有待时日吧。骨感的现实就是这样。我不由得记起已故中高协官员宋亮亮老师的一句话:高尔夫如果能够成为大众接受的小众运动就不错了。确有振聋发聩之感。
要让大众接受，首先不能使其让大众反感。近年来行业和媒体做了不少用心良苦的工作，正在不遗余力消除高尔夫是富人运动的误解，更多宣传高尔夫运动的文化底蕴，实际上高尔夫倡导的诚信和关爱精神非常契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这是其他运动项目所不完全具备的;作为体育运动，特别是世界范围职业化发展已经成熟的高尔夫，运动特性中也包含了诸多社会责任和义务担当，我们不难看到很多赛事活动都嵌入了慈善和捐赠内涵，让更多人从中获益。其次要切实降低进入门槛，走差异化发展道路，通过综合治理让人们的选择更多，动辄高端私密封闭，并不是高尔夫的本来面目，其实高尔夫经营者自身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降低高企的经营成本、缩减繁文缛节的所谓精细服务就可以永无止境，以及进一步为青少年的参与提供方便。最后需要有一批有识之士争取担当和参与国家有关政策的制定。记得两年前参加过一个行业论坛，国浩律师事务所的姜丹律师说，高尔夫差不多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专门法律体系支撑的行业，委实让人惊呆!高尔夫在中国的发展不可能一蹴而就，经历顿挫在所难免，然而如果离开国家政策法规的引领，断不可能行远走稳，已是大家的共识。
再看小众。无论采用何种统计口径，当下中国能够接触到高尔夫这项运动的人数，最乐观估计不会超出100万。《朝向高尔夫白皮书》中的统计数字是40万，我认为是比较接近真实的。诚然，这些年我们可以看到成人特别是青少年打球人数在迅速增加;受益于改革开放大潮流，还搭上世界范围内职业高尔夫运动一轮大发展的顺风车，中国高尔夫在30多年的时间内得到了快速跃进，越来越多的人有机会接触并喜爱上了高尔夫，特别是职业运动水平也达到和世界一流选手同场竞技并有获胜机会的高度。但是我们不能忽视不到100万这个极小的基数，纵然翻番又能几何?影响参与人数增加的主要因素，还是缘于不低的进入门槛。尽管高尔夫已经被列入了奥运竞赛项目，但逻辑上并不支持只要是奥运项目都需要全民参与发展，都会获得政府层面的直接扶植和促进。我记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是，2005年有位名叫杰弗里的美国人兴奋地预期，高尔夫会在中国得到难以想象的发展，比肩日本和美国，球场和打球人数会呈爆炸式增加。然而在没有必要的法律法规框架支撑下的发展，终于迎来了一场大规模的规范化整治，使局部野蛮生长的态势得到了遏制，让一切恢复平静。由此看来，小众这个定义将被锁定在一段时间内而不会被改变。
无论如何，对于未来，我们应该充满期待。据美国GolfDatatech统计，2020年全美打球轮次有6%的增加，中国尽管没有这个统计，但我知道上海有的球场打球轮次同比增加了20%左右，我还听说不少大品牌的球具用品卖断了货，为有史以来少见。有人说在非常时期高尔夫成为人们的避难所，不无道理。尽管我们依然不能过分乐观短期高尔夫运动的发展，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有更多的人会接受和喜爱上高尔夫，纵然不是去亲身体验和参与。“世界面临超额挑战，迎来疫情下的新常态，大家身上多少有一种无力感和疲惫感。黑暗前依旧需要保持坚韧，保持团结。”《时代周刊》如是说。
蒋大超/管理硕士、美国俱乐部经理人协会(CMAA)会员、美国持证俱乐部经理人(CCM)、GolfDigest中国百佳球场评选评委、上海林克司乡村俱乐部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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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31 00:0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