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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大师杂志] 美璟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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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会员 发表于 2014-4-25 00: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美璟在前方


高宝璟
生于1997年4月24日,韩裔新西兰籍球手,2013年10月转为职业球员


  当我去到一些场合,会遇到一些人盯着我看,或许我看上去有点面熟。我用余光观察,他们似乎想把我和某个名字联系起来,但却有些犹豫,并不太确定那就是我。他们好像在猜测,那就是高宝璟吗?这有点奇怪,因为在我人生的大部分时候,都没人像这样打量我,而且超过一两秒钟。我想我的名气还不足以让人一眼就认出来,尤其在新西兰之外。
  当我吃下破击时,我会不经意地笑笑,这倒不是因为我觉得破击很有趣,我只是在笑这是多么愚蠢,击球让我吃下了破击。面对愚蠢的错误你可以选择生气,也可以选择自嘲。自嘲可能更好一些。
  我的生活并不多彩。平常一般5:30起床,放学后直接去高尔夫球场。我在球场上的安排特别满,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成为一个好球员。晚上大概8点左右才能回家,我会留些时间来吃饭和准备第二天功课,接着就去睡觉。好的是我不用做太多家务。洗碗、洗衣服还有做饭都不是我的责任。这些事情我可以做,但如果你是我,你会愿意每周把6个小时打高尔夫的时间换来做家务吗?我们一家人的答案都非常确定:“不会。”
  我是一位“世莉小孩”。在6岁来新西兰之前,我们住在韩国首尔。爸爸带我去看了一场高尔夫比赛。那时候朴世莉已经是一位传奇了,我们所有人都在追逐她。当时最让我觉得神奇的是她能用小小的球杆把球打得那么高,而人们又是这样喜欢她。在韩国有成千上万的“世莉小孩”,其中大部分都比我年长,他们因为她而开始接触高尔夫。比如说,我想优秀的男子球手——崔京周和梁容银也是某种程度上的“世莉小孩”。她真的对这项运动起到了莫大的推广作用。
  在韩国有种称呼叫乌尼(unni)。女孩子们一般用它来指那些比自己年长而对她又很特别的女孩。所以被你唤作unni的女孩,一定是你仰望和尊敬的人,就像自己的姐姐。魏圣美是我最好的unni,当然还有金楚龙、珍妮·帕克(Jane Park)和丹尼尔·姜(Danielle Kang)。因为我还这么年轻,所以我还不是谁的unni,我就只是莉迪亚(Lydia,高宝璟的英文名)。
  我父母都不打高尔夫。5岁的时候,婶婶替我买了7号铁和推杆。我开始用它们挥杆,纯粹因为好玩。记忆中第一次真正打球是在济州岛。爸爸带我去练习场挥杆,周围的人都停下看。他们说:“你很棒,你真的很棒。”那之后我想,好吧,我一定很棒。我爸爸不打高尔夫,但他留意到了这些评价。他开始训练我。他并不知道高尔夫挥杆,但是他打网球,他知道怎样训练一名运动员。现在他还会模拟现场,在不同的位置各放些球,让我来打,他觉得这样有挑战性。
  我的计划是上大学,同时也兼顾一些职业比赛。至于读什么大学还没确定,也许在韩国,也许去美国。至于专业,我想学摄影。我一直非常留意自己身边的东西,也尝试着用艺术家的目光来打量事物。不过可以选择的面太多了。我妈妈的专业是英文,我爸爸的是体育,我姐姐苏拉则主修建筑。
  新西兰非常令人放松,这是一个人们用来消遣时光的地方。如果平常你吃一个汉堡要花10分钟,那到了新西兰,你得做好等20分钟它才出炉的准备。这里的人们并不是懒,而只是不觉得有什么事情值得着急。这样的生活状态更好。去那些繁华的都市会让我有点头疼。我的直觉告诉我,我需要去一些相对安静的地方。
  有很多慈善活动是高度透明的。名人们和慈善绑定在一起,所以你可以同时了解慈善和这些名人们,这很好。我是新西兰慈善机构ROMAC(环大洋洲儿童医疗救助会)的形象大使。此外我也喜欢随机地帮助一些人,一直希望能偶遇一些此前从不认识、但又需要帮助的人。做慈善要迅速和匿名,仿佛我是个天使一样。你可以想象在自己相当绝望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天而降,为你雪中送炭的感觉吗?
  我的第一次参加美国女子公开赛是在2012年,当时太紧张了,结果第一个洞连线都没摆好。另外让我感到紧张的就是遇到名人的时候。在新西兰的高尔夫学院,我们的一位教练去墨尔本看比赛,带回一顶里奇·福勒签名的帽子送给了我的一个朋友,我那朋友兴奋得要发疯了。我当时一点也不理解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但去年11月,我见到了米克尔森。他和我一块步行走向他的汽车,并给我签名,那时我明白了——我当时的激动一点也不比那朋友逊色。
  我跟菲尔聊天说,我们家打算搬到美国来。他推荐佛罗里达。因为这个州没有所得税。这样省下来的钱就可以用来做慈善,对吗?
  菲尔有自己的飞机。在我的愿景中,转职业最爽的事情之一就是以后可以花钱买商务舱的机票,而不用去挤经济舱。这就像为商业活动做的旅行投资一样,可以少一点乘机的疲惫,背也不会酸痛。
  我在高尔夫球场上看到过很多奇怪的事情。有一个电视节目叫“美国家庭幽默录像”,里面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高尔夫意外。你可以看到球车顺着坡滑远了,人们却还若无其事地在球道上走。或者是球手们把tee架在一个人的嘴上开球。也有球弹回来打到人的情况。这些事非常奇怪,又很危险。我想它们确实发生了——尽管我从没亲眼见过。但话说回来,我才16岁。
  去年澳大利亚女子公开赛,我打了63杆,吃了3个破击。其中一个是因为错过了3英尺推杆。那天晚上,我回想这一轮,就发现高尔夫不会有完美的一轮。就算你抓了18只鸟,是不是也会有一些球进洞方式不满意?是不是也没能开球时都精准地把球打到球道中央?而且,是不是由于你的铁杆已经出神入化,每次都可以直接击球进洞,你就可以把推杆放在家里,不再练习了?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打高尔夫,你必须经得住诱惑。我用9号铁的能打出的最远距离是120码。我遭遇过122码的尴尬距离,有时我会试试,并且成功,但问题是如果面对123码呢?如果还可以用9号铁拼成功,得到的奖励是很诱人的。但我很清楚自己的最远距离。所以最后我会妥协,选择8号铁。这个决定听上去很简单,但对球员来说,损失距离是相当困难的。我们都希望当英雄,比原本更厉害一些。
  2012年我和凯莉·韦伯一起打球,我们挥杆的距离差不多。在一个4杆洞,我们都把球打到了一棵很高的树木后面。我用劈杆将球救出到临近的一边,还想着凯莉也会这么干。结果她露出一副决然的表情,然后选了一支短铁,打出一记高抛球。球从树顶飞出去落上了果岭,距离一丝不差。这让我觉得很震惊,这样的力量不知道源于哪里。那以后我明白,最好的球员在需要的时候是能发挥出自己超常的功力的。我当然需要找到这样的力量。
  我在练习的时候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听音乐,我喜欢蕾哈娜(Rihanna)的歌;另一种就是不听。但其实如果听着音乐练习,是不会进步的,你不过是握着一根球杆,感受一种节奏。当然这很享受,但是音乐会打断你的思绪。如果你想变得更好,最好别带耳机。
  我是在参加CME冠军赛期间宣布转职业的。那周有一天我在去练习场的路上弄丢了新买的iPhone。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糟糕呢?那里面有我所有的音乐:单向组合(One Direction)、 Lady Gaga和蕾哈娜的歌,还有我所有喜欢的应用,就像Minion Rush和Candy Crush。更重要的是还有我生活里所有重要的人的联系方式,特别是我姐姐的。那个手机是新的,所以真的感觉非常糟糕。后来有人找到并把手机还给了我。那一刻,我就像找回了自己的命。
  我在昆士兰尝试过蹦极,那里离水面落差高度大约是40米。我有恐高症,但我告诉自己40米不是什么事,就是一记高抛挖起杆的的距离。但他们把我绑好后,我向下看了看,水面仿佛只有用1号木才能开得到。但我唤醒了我的勇气,我做到了。后来在奥克兰我们去了天塔(Sky Tower)。那是新西兰最高的建筑,除了蹦极什么也没有,高度大概是200米。这次我放弃了。40米和200米差距还是有点大。水面和混凝土的也有很大不同。
  我遇到过最严厉的批评来自鲍勃·查尔斯(Bob Charles)先生。他是新西兰历史上最著名的高尔夫球员。去年我和他一组参加了新西兰PGA锦标赛的职业业余配对赛。他已经77岁了,但仍然是很棒的球员。他可以把球打上果岭然后说,“噢,我没打准”或者是“这杆真烂”。事实上他每一击的落点都距球洞15英尺以内。查尔斯先生不那么容易满足。他并没有对我的那轮球评价太多,但后来有人问他我怎么样,他这样回答:“她概念里没有球洞。”如果一个伟大的球员这么评价你的运动,这意味着你的一切都有待提高。
  我超级想养一只狗,但看上去并不那么容易。爸爸和姐姐都对狗毛过敏。而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得留在美国,所以,我现在还是没有小狗。我跟父母说,我们可以养一只拉布拉多,它的毛没那么长。但我们也知道即便如此养狗也有很多麻烦事情。
  在新西兰有三种东西都可以称作Kiwi。一种是新西兰人,比如我;一种是奇异果;第三种是鸟的名字(几维鸟),它是新西兰国家的象征。几维鸟和企鹅一样不能飞,它们已经濒临灭绝了。我也从未见过野生的几维鸟。当然了我只有16岁。
  当我和妈妈一起旅行的时候,我们会避免去酒店。一般会选择公寓或者带厨房的套房,这样就可以自己做饭。我出生以后就没生过病,妈妈和我都没进过医院。我们觉得这与饮食有关。我非常喜欢吃鱼、鸡、混合蔬菜、糙米和混着坚果的米饭,不太喜欢甜食或者糖果。我一个月就吃一个巧克力甜筒冰激凌,但是如果你拿走它,我也不会很想念。
  我不相信高尔夫运动会有神灵,就像球的反弹,好坏都是随机的。但我信仰天主教,也相信上帝。更重要的是你要相信他也相信着你。如果你不相信上帝,好吧,那也没事,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2012年赢得美国女子业余公开赛时,我穿了一件红色T恤衫,黑色条纹裤。两个星期以后的加拿大公开赛,我决定在决赛轮穿同一件T恤衫。我又赢了,我把这个衣服送给了我的婶婶。作为一份小礼物,感谢她送给我7号铁和推杆。当你开始迷信某样东西的时候,这就会成为问题。
  回到新西兰练习时,我遇到过一个三杆洞。第一次球落到了洞的右侧。然后我又开了一个,它偏左了。当我第三次再打一颗时,球进去了。我非常激动,但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一杆进洞。我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打过一杆进洞,但我觉得以后也许会的。我前面有很多可能性。我才16岁。


本文原载于本刊2014年3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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