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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维梅特(Francis Ouimet)在1913年美国公开赛的历史性的胜利至今已有100多年,但他的精神仍长存于世。多亏乡村俱乐部(The Country Club)快乐的会员们,把传承俱乐部的这一光辉时刻当成了他们的使命。
会所的三层有一间更衣室。镶了框的印刷品和100年前的照片靠在墙上和金属架子上。5个高文件柜贴着不透明的胶纸,上面写着:档案。角落里放着旧的方向指示板、山核桃木杆身的球杆,甚至还有一个破旧的老雪橇。
“有点儿乱,”俱乐部会员J·路易斯·纽维尔边说边试图拧亮一盏废弃的落地灯,“但只有这个让我感到尴尬。”
纽维尔在成堆的皮面账本中翻找着,然后沮丧地叹了口气。他在1940年曾在乡村俱乐部当球童,如今已担任藏书室和档案委员会主席多年。
“路易,你在找什么?”正在一旁查资料的现任主席迪克·伦德格林抬眼问道。
“维梅特的高尔夫球。一粒在马萨诸塞州奇科皮生产的Spalding Dot高尔夫球。”纽维尔继续找着,“应该就在这里。”一分钟之后,他找到一个棕色的旧高尔夫球包,这是一个轻型的老古董,发了霉的深筒里没有球杆。
“几年前我们收到这个球包,”前俱乐部冠军伦德格林解释道,“虽然没有证明文件,但据说它是属于维梅特的。”
对于位于马萨诸塞州布鲁克林的乡村俱乐部来说,任何属于弗朗西斯·维梅特或者与他有关或间接有关的东西都是重要的——但今年显得格外重要,因为恰逢这位传奇的终身业余球员赢得1913年美国公开赛100周年。虽然许多球迷都知道维梅特的故事,就像孩子都知道鹅妈妈的故事,但只有乡村俱乐部的会员能带你走过维梅特的童年故居,给你指出“瓦顿的沙坑”,或者介绍你认识82岁的约翰·希尔斯,他是仍在世的(包括纽维尔在内)曾经和维梅特打过球的会员之一。
“这是一个永远不会失传的故事,”前任俱乐部主席约翰·L·豪威尔二世说,“当年这个瘦小的孩子——一个球童!——突然出现并击败了当时世界上最棒的两名职业球员,让美国高尔夫名扬天下。”
桑迪·提尔尼是即将在8月于乡村俱乐部举行的2013年美国业余锦标赛的主席,他说:“维梅特的胜利是美国高尔夫历史上一个开创性的时刻。”
你几乎无法阻挡这些波士顿人对维梅特的夸赞。每当樱桃山球场主席一本正经地炫耀1960年美国公开赛上阿诺德·帕尔默在最后一轮轻松击败霍根和尼克劳斯的壮举,就会有乡村俱乐部会员出来反击,说在他们的英雄维梅特的精神感召下,诞生了一本名为《最伟大的比赛(The Greatest Game Ever Played)》的书和同名电影。同样,在本月即将举行美国公开赛的梅伦高尔夫俱乐部,历史学家如果试图用霍根在1950年蹒跚着走向胜利的故事来感动你,就会有布鲁克林人提醒你,杰出的高尔夫作家伯纳德·达尔文(Bernard Darwin)不仅为伦敦的泰晤士报全程报道了1913年的公开赛——他还充当了维梅特的记分员。
毫无疑问,没有哪家美国的高尔夫球场有比乡村俱乐部更好的背景故事。也很少有人能将这个故事讲得像它的会员们那样好。
比如,弗莱德·沃特曼陪我们沿着俱乐部的东侧边界走到尽头的克莱德街,在那里,老维梅特家的房子仍然矗立着。“弗朗西斯和他兄弟经常在房子后面的草地上打高尔夫球,”沃特曼说,并让我们想象一下周围没有房子和车辆呼啸而过的四条车道,“我不知道以前那里有多少树,但维梅特的卧室应该在二楼,正好能看到球场风景。”
年届60的沃特曼是一位作家和前通讯社记者。他还是俱乐部的历史学家,因此说出的话颇具权威:“1896年,当维梅特一家搬进来的时候,街这边只有这一所房子。那时候弗朗西斯才4岁……1893年对面才开始有高尔夫球场。当时赛马和拳击是流行运动……弗朗西斯是一位安静且爱思考的年轻人,但他也有惊人的协调性。高尔夫运动正适合他的这些素质。”
沃特曼发现一个很好的细节,就是维梅特的房子正对着四杆洞第17洞。该洞在1913年美国公开赛上扮演了特殊的角色。当时打到第4轮,20岁的弗朗西斯必须在最后两洞至少抓到一个小鸟,才能获得机会和两位英国伟大的职业球员哈里·瓦登和特德·雷打18洞延长赛。两天不间断的雨水湿透了衣服,还有包括瓦登和特德·雷在内的数以千计的观众跟随——维梅特在17洞一杆1号木开球、一杆铁杆将球击到距洞15英尺,然后一推入洞抓鸟,引发了新一轮狂欢。“他就住在街对面,”沃特曼继续说,“从他的窗户能看到此生打过的最重要的球洞——这很有意义。”
“那句话怎么说?首先你必须有梦想?”他回头看了看那所房子,“这就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回到会所,由拄着拐杖的退休出版人巴德·帕顿接着给我们讲故事。“这是哈里·瓦登,”他引导我们来到客厅的一角,那里挂着这位六届英国公开赛冠军的一幅肖像。但这张绘于1900年的画中那个人,还不是那个足智多谋的击球者,那个以叠加式握杆而著称、在美国巡回表演娱乐大众的瓦登。画中的瓦登坐在一把喜来登椅子上,蝶形领结和剪裁得体的天鹅绒吸烟服让他看上去像一个颓废的贵族。
“但你仔细看,”帕顿说,“很多人都没有发现——他戴着一顶假发!”的确,在瓦登的头顶有一小块不太一样的闪亮毛发。“但他那时候是全秃的!一点儿头发都没有!”帕顿指向画的下面,“注意他的鞋子。没有多少高尔夫职业球员会穿这样的鞋。这是拖鞋。”老出版人轻声笑起来,“他非常爱打扮,总是衣冠楚楚的。”
帕顿解释说这幅画可能不是瓦登的主意。它以前属于这位球员的家庭,用来体现他带来的声望和财富。“瓦登的出身非常低,”帕顿说,“这幅肖像是在他挣到很多钱之后画的。”
下一站,更衣楼的男士休息室,我们的朋友迪克·伦德格林站在那张熟悉的1913年美国公开赛的照片前,照片中维梅特正朝拍照的方向走来,旁边是他的10岁小球童艾迪·罗维利(Eddie Lowery),两人都穿着长袖衬衣打领带。
“我自己既当过球童,也作为球员用过球童,我认为罗维利的故事最精彩。”伦德格林说,“说到艾迪,你可以看出当时他还是一个紧张的小家伙。他想让弗朗西斯赢的决心是如此强烈,并再三地激励维梅特。我认为如果没有艾迪,弗朗西斯不可能赢。”
在靠近酒吧的角落里还有一张更好的照片:艾迪站在一群兴高采烈的男人中间,一条毛巾挂在肩上。照片上有维梅特的签名,竖着写在毛巾上,还附带题字:“这就是赢了1913年公开赛的男孩”。吸引人的还有罗维利的表情:他非常镇定。这也预示出他将会成为的那种人——靠自身能力成为一名成功的业余球员、富有的汽车经销商、好莱坞明星和巡回赛职业球员的挚友以及多个超级私人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
“我必须承认10岁的艾迪非常成熟,”伦德格林说,“当年这位逃学的孩子一直追着维梅特,你知道,他在球场当球童的时间本该在学校上学。”他笑起来,“非常精彩的故事。对我而言,这才是那一届美国公开赛的精华。”
需要有人讲完维梅特的故事。关于他在延长赛战胜瓦登和特德·雷,我们最后找到了业余锦标赛主席提尔尼。“你们一定要去第17洞和瓦登的沙坑,”他打开话匣子——但他话锋一转,毫无预兆地从近一个世纪之前跳到了在布鲁克林举行的1999年莱德杯;当时他在一场贾斯廷·伦纳德对奥拉扎巴尔的关键比赛中举计分板。“当伦纳德推进那记推击时我就跪在17洞果岭后方。”提尔尼的话,让人回想起当年穿着满身记分卡图案恤衫的美国队欣喜若狂、在维梅特曾经艰难抗争的地方又跳又叫的景象。
“这个球场有许多历史,”他补充道,“阿诺德·帕尔默1963年从树桩上击球,柯蒂斯·斯特兰奇在1988年获胜……”
但为了让整个故事更有感觉,我们和巴德·帕顿一起来到会所客厅的窗口,这里能远眺狗腿洞第17洞。“别忘了那天雨下得很大,”他开始讲述,“到处都是水坑,他们的鞋子肯定有几吨重。想象一下穿着那么湿的鞋打球。”他补充说,“我曾在苏格兰遇上过。”
帕顿解释说比赛打到尾声,还剩下两洞时,维梅特仍落后瓦登一杆,此时特德·雷已经退出竞争、不再构成威胁。在第17洞发球台,孤注一掷的瓦登将球开进一个球道沙坑,而维梅特则将球开到球道中心。
“就是右侧的那个沙坑,”站在窗口的帕顿说,“瓦登站在那里研究如何击球。其实那是一个不可能的击球,因为要越过一个凸出的沙坑边缘,而且球还靠在沙坑内立面上。他只能将球朝侧边打出去。但与此同时,他的对手维梅特直接将球攻上果岭。非常精彩。维梅特抓小鸟,瓦登打出6杆,我记得。或者是5杆?”面露困惑的帕顿从窗边转过身。“没关系,反正你可以查到。”
是5杆。所有的成绩都收在乡村俱乐部三层的储藏室,和比赛海报、1901年春季会议的银托盘放在一起,还有一张带有6英寸对角线的旧记分卡,那是旧的妨碍球规则仍实行时使用的。
“当我们有了新房间后会给所有这些东西编目。”伦德格林说,他指的是700平方英尺(约65平方米)的博物馆和计划中的存放老物件的档案馆。
“我们要请一位专家来管理它,”纽维尔说,“在保存俱乐部档案方面,我只是个业余管理员。”
伦德格林会心一笑:“就像维梅特一样也是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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