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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秋季,失去阿诺德·帕尔默之痛仍萦绕在木兰花丛和奥古斯塔国家俱乐部寂静的球道上。杰克·尼克劳斯肯定也感觉到了这种失落。你能从他通透,但个性、直率的谈话中听到有关国王的回忆,同时还能从他穿着大师赛外套的方式感觉到这一点。迈克尔·巴贝格在本文为您讲述奥古斯塔的终极赢家、历史缔造者、圣人,以及故事讲述人。
在,他来了,大杰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在这样做,坐下来,讲述大师赛的另一个前瞻故事。并不是他需要这样做。他自1959年起就在这些文章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当时,他家乡的日报《哥伦布电讯报》将他派往奥古斯塔,他当时19岁,由父亲陪伴着。也许查理·尼克劳斯当时随身带着GOLF杂志的创刊号(1959年4月刊),其中还有关于如何将你的4号木杆变为5号木杆的球技文章。他当时肯定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日后会赢得6件球会外套,成为奥古斯塔国家俱乐部的会员,并成为新一代高尔夫神童们的导师。大杰克。难怪我们今年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到他面前。
我安顿下来,并抛出了这个漂亮的开场白:“你知道自己已经打过163轮美国大师赛了吗?”
还不错,对吧?
那是个隆冬的周四下午3点,在尼克劳斯位于南佛罗里达,1号高速路旁的简朴的办公室里。今年78岁的尼克劳斯,已不怎么打高尔夫球了,但那天他打了。那是否带给他乐趣,我说不好。
“很高兴知道,”尼克劳斯说道,半礼貌性的敷衍,我突然意识到这对他而言毫无意义。更糟的是,在尼克劳斯推算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少算了1966年他在18洞延长赛获胜的那一轮。
他的脑子里——这一直是他最宝贵的财富——肯定有更多与之相关的事情。尼克劳斯正要宣布卸任对尼克劳斯公司的日常管理角色,他与本刊的新东家霍华德·米尔斯坦共同拥有这家公司。他当天下午的日程表中有几个重要电话。本田精英赛临近,比赛为尼克劳斯儿童健康基金筹款。还有,他的妻子(共同生活了57年),他的5个孩子,以及22名孙辈。他就在眼前,活在当下。而我就在那里,坐在他——人形录影机的对面。
我向尼克劳斯询问有关弗雷德·莱德利的事,他是新任奥古斯塔国家俱乐部的主席。他们二人在1976年美国大师赛上同组打了第一轮。
“我想他是位不错的球员,”尼克劳斯说道。“他清楚自己是业余球手,而不是什么能够独领比赛的人物。他不算强壮,从体格来说。但他是位出色的球手。”他顿了顿。“他一直跟杰克·格劳特合作。”
好吧——是个突破!赛欧托乡村俱乐部的杰克·格劳特曾是尼克劳斯的教练,而他也曾与莱德利合作。尼克劳斯正将一个个记忆点串联起来,而且并不只是关于他自己的。
我们的话题转到那些向他讨教奥古斯塔攻略的球员身上。查尔·舒瓦泽尔和特雷弗·伊梅尔曼,这两位将课堂搬到了巴特勒小屋。还有很多其他人。尼克劳斯人在佛罗里达,不过思绪已飘向了乔治亚。斯科特·托利,尼克劳斯的副手兼公司的资深人力资源主管,一直在帮我将杰克留在主线上。就是我需要尼克劳斯“行走”线路。
“我之所以喋喋不休地谈到奥古斯塔,是因为,对我来说,那里有5个困难的击球。球场其他地方并没有那么难,”尼克劳斯说道。“你必须拿下2号洞的开球。11号洞开球。13号洞的开球和第二杆。15号洞的开球。你必须要小心那些击球。其他的就没有那么难了。”当时,他明显地点了两下头,一次为当年(他如何做到的),一次为现在(他们应该做的)。
你是否在生活中注意过,最聪明的人能做到复杂的事情——比如在奥古斯塔国家俱乐部打大师赛——而且还能让它听上去很简单?我问尼克劳斯,在奥古斯塔获胜,智力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不认为智力有那么重要,”他这样说道。“自律是最重要的。你需要的就是有足够的智商,明白自己需要自律。”
一通电话打来,尼克劳斯向一位医生咨询着,那是位干细胞专家。他说起医学术语就像是已经做到第三年的住院医生。从之前的拜访中,我知道杰克有多么努力为阿诺德·帕尔默约见各种医学专家,但结果都不成功。
杰克说道,“很多事情我都采取阿诺德的建议,但阿诺德却是不能听取别人建议的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固执的人。好人,但太固执。”
“我曾上百次试图帮他改善球技。他离球那么远,从他站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打到球。加里(普莱耶)和我会说,‘我们是要帮你,阿诺德。我们一起去练习场,就10分钟。’从来没用。他就要按照他父亲教他的方式打球。”
“阿诺德和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竞争。1959年,我第一次参加美国大师赛时,我36洞中有31次标准杆上果岭,打了150杆,没有晋级。阿诺德只有19次标准杆上果岭,打了141杆,而且还领先。我当时对自己说,‘我最好学会如何在那些果岭上推击。’我没有注意到艺术墙。我一直在关注阿诺德。”
“1975年的大师赛是阿诺德最后一次真正的比赛。第三轮,我们一整天都在努力打败对方。我们根本没考虑赛事本身。他打出了75杆,使自己提前出局。我打了73杆,也差点出局。我恢复状态,而且赢了。我们打完那一轮,看着对方,说道,‘我们又那样了。’我说。‘你能相信吗?我们太傻了,就想着要打败对方,都忘了我们是在参加比赛了。’”
抑制自己的激动,他深陷于当时的回忆中。
尼克劳斯接了一通来自驻韩国美国大使馆官员的电话。我避开了。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我知道与杰克同名的他的孙子,杰克三世,一位在家族生意中工作的方下巴的年轻人,正要前往在那个国家举办的冬季奥运会。不过,也可能是其他事情。在仁川的杰克·尼克劳斯高尔夫俱乐部,是2015年总统杯的举办场地,在韩国高尔夫界举足轻重。
电话结束,我们继续话题。尼克劳斯之前提到了阿诺德的父亲,现在我打算问问他自己的父亲。
“博比·琼斯生于1902年,我父亲生于1913年,”杰克说道。“琼斯1926年在赛欧托赢得美国公开赛时,我父亲也在那儿。他一直是铁杆球迷。”
“当我1959年来到奥古斯塔时,有一张留给我父亲和我的便条,邀请我们过去与琼斯先生见面。那之后的每一年,当我去奥古斯塔时,我父亲都会问,‘有便条吗?’有,每年都有。”
尼克劳斯见证了琼斯在罕见的脊柱疾病恶化中逐渐老去,那令人心痛的过程从手杖变成双拐,然后是助行器,最后是轮椅。他的大脑没有受到影响。查理·尼克劳斯于1970年去世,博比·琼斯接着第二年去世。你能想象那对查理·尼克劳斯而言是怎样的感觉吗?知道——真的了解——自己少年时的偶像对自己儿子的影响。
如果你了解尼克劳斯,你就清楚他的纪念高球赛的每个细节对他来说都很重要,而美国大师赛就是这一切的榜样。如果你打算承办一场美巡赛赛事,就必须和美巡赛专员有点关系,现任专员是杰·莫纳汉。当然,如果你是美巡赛专员,你最好和杰克·尼克劳斯搞好关系。当莫纳汉打电话给杰克时,我再次避开。我回来时,问尼克劳斯PGA锦标赛从明年开始改在5月底举办的新时间,是否会影响6月初的纪念高球赛。尼克劳斯称自己一点也不担心,而且,这两场比赛永远也不会是背靠背。当然,他更愿意看到PGA锦标赛变换不同时间,在全美各个地点举办。杰克的很多想法都类似这样,不走寻常路。
缪尔菲尔德乡村俱乐部,纪念高球赛的举办场地,名字来源于苏格兰的缪尔菲尔德,在那里尼克劳斯赢得了1966年英国公开赛。我问杰克老球场与奥古斯塔之间的关联。
“奥古斯塔国家俱乐部就是圣安德鲁斯,”杰克说道。他提到了莱德利的前任,比利·佩恩。“我曾对比利说过,当琼斯和麦肯齐设计这座球场时,老球场是他们唯一的参照。他当时说,‘我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说法。’我说,‘比利,看看这座球场!全世界都为之疯狂。和圣安德鲁斯一样。如果你开球落在球道上恰当的一侧,你就会有恰当的进攻击球。与圣安德鲁斯一样。那就是琼斯对比赛的全部要求。在你改造这座球场之前,最好想想博比·琼斯是怎样评价它的。奥古斯塔是圣安德鲁斯的翻版。’”
不久前,尼克劳斯谈到了当今球员的击球距离,及其如何改变了球场基本的、策略性的元素。他说到了在这里和那里设置一个新的发球台,但尼克劳斯并不是真的想要看到一座加长了的球场。他想要看到短一些的击球。他从1977年起就一直这么说。“改变高尔夫,”他说道。“现在的高尔夫太荒唐了。”
“奥古斯塔可以告诉你用他们的高尔夫球,而且你要用。不过,我想奥古斯塔不会那样做,因为奥古斯塔不希望凌驾于这项运动之上。USGA才是我们的规则制定者。”
最近,泰格·伍兹也谈到了高尔夫。我向尼克劳斯询问有关泰格的大满贯赛前景。“他最好的机会将会出现在奥古斯塔,接着是英国公开赛,如果他一直保持健康状态的话。如果他没有,他清楚如何摆脱困境。他可以赢得任何比赛。他是一位非凡的高尔夫球员,一位非凡的运动员。他是否能处理好自己的心理问题,还有待观察,我认为这是他最大的问题。他完全有能力再赢两次大满贯赛——如果他保持健康。再赢5次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追忆过去的话题中,我们回到了现在。我大概失去了再多问一些过去的事的机会。尼克劳斯说自己会在即将举办的奥古斯塔国家俱乐部会员比赛中与佩顿·曼宁同组,那个比赛被称为“狂欢聚会”。他的思绪已经在现在了。
我问杰克他会给罗里·麦克罗伊什么建议,罗里需要赢得美国大师赛从而实现个人的职业全满贯。“比赛前在那里住两周,”杰克说道。“把其他所有事都抛开。去球场打球,再打,再打,直到你完全适应它。”他提到自己第一次实现职业全满贯时只有24岁。他想知道罗里现在多大了。杰克让我把桌旁的一个蓝色高圆筒递给他。
“亚历克莎?罗里·麦克罗伊多大了,那个高尔夫球员?”杰克问那个圆筒。
“也许这是您想要的答案:罗里于2年11个月之前被释放。这是否回答了您的问题?”
尼克劳斯一共试了三次。斯科特·托利打断了他。杰克多年的助理,罗斯·加里多已经受够了。在隔壁大喊,她说,“他28岁。今年5月4日就29岁了。”
杰克对他的小玩意说,“亚历克莎,请播放辛纳特拉。”
有的人始终举止得体。
一支辛纳特拉的老歌从杰克的新玩具中飘出。
让我们划着皮艇去昆西或奈亚。
杰克现在开心了。
斯科特·托利问,“亚历克莎,谁是史上最伟大的高尔夫球员?”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杰克·尼克劳斯,”圆筒答道。
杰克咯咯地笑了。
让我们离开我们的小屋吧,亲爱的。
摆脱我们的窠臼,亲爱的。
让我们远离这一切。
歌词感觉就像是结束陈词。杰克说,“我希望你得到了你需要的。”
那是刚过下午6点。我走了。杰克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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