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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大师杂志] 【特写】埃里克·康普顿:三心绝不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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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会员 发表于 2014-6-15 00: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特写】埃里克·康普顿:三心绝不二意


本文原载于《高尔夫大师》2013年10月号


    在走上第1洞发球台之前,埃里克·康普顿就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他知道,连续打五个星期的比赛,是件冒险的事情。只有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他才会连续打三场比赛。但就在今年年初,他在本田精英赛上并列第四,创下个人最好成绩——这让他觉得,应该可以扛下来。
  他想到休斯顿参赛,是因为他之前接到的一个电话。类似这种电话他经常都会接到,也是他生命中重要的部分。
  这个电话,来自住在休斯顿城外一个13岁的小姑娘。安娜·金当时正准备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小姑娘可以扛过去的人不多,康普顿就是其中一个。21年前,他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五年前,他又走了第二趟。
“她现在的情况跟我12岁时经历过的一样。”康普顿说,“我希望尽可能地去帮助处于那种情况的人,让他们了解接下来会怎样。这确实是很吓人的事,但我可以用亲身经历告诉他们,一切都会好的。”
  给安娜安排的计划是让她到现场观看康普顿的第一轮比赛。然后两人见面交谈,再拍点照片。然而在热身时,康普顿重新感觉到曾经历多次的恐惧——他身体不适,无法比赛。
  “如果我一感到身体不适就退赛,那现在我参赛的场次恐怕连一半都没有。”康普顿说,“这就是我经常坚持的原因,因为有时候我会慢慢感觉好一点。就像赢得劳力士赛之前(1997年青少年精英赛,翌年他被选为最佳球员),我觉得自己都不可能走上发球台了。我父亲说,‘先去打一洞。如果你感觉还是不好,我们就回家。’我打了一洞,然后是第二洞,然后一直这么坚持下来。当然不是每次都这样,有时候坚持之后,身体会变得更糟。”
  在休斯顿,这是变得更糟的一天。“如果换着是其他时候,我可能就直接退赛了。”康普顿说,“但这次不可以。我必须打完比赛。我不想让安娜看到我难受的样子。我就是她的榜样,我不想这样的想法吓到她。”
  他坚持打完了第一轮,成绩是80杆。他告诉安娜,自己也曾打出很多好球,但那天没打好,但每个高尔夫球手都会遇到这种困境。“与其他换心人的不同之处是我高尔夫打得好。”康普顿说,“我知道自己有时候能激励人们继续前行,我希望抓住每一个机会。”
  安娜的Facebook主页上有一张跟康普顿的合照,拍摄时间是他交了第一轮的记分卡之后。照片上,康普顿笑着环抱小姑娘,仿佛正在享受生命中的时光。
  事后他说:“当时我的头感觉就像要爆炸似的。”


那些梦想,以及噩梦
  埃里克·康普顿是个梦想者。他的不少梦想跟其他33岁的人非常类似。今年是他在美巡赛的第二个完整赛季,他梦想着赢一场比赛,参加大师赛,赢一场大满贯——然后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球手。
  一说到高尔夫,不少人都会说康普顿很“冲”。“超级自信。”康普顿的老友卡米洛·维莱加斯说道,两人从大学时代就混在一起。当时维莱加斯在佛罗里达大学,康普顿代表佐治亚大学。“他走上球场就觉得自己可以战胜任何人。”
  但除此以外,康普顿还有其他的梦。这些梦,他时时都想从记忆中磨掉。
  “我想,如果你遇到我经历过的事,也会这么做。”康普顿说,“在我的一些梦里面,的确没有多少快乐。我对此了解很多,因为我的朋友们记得这些梦,而且不时告诉我。”
  其中一个朋友名叫多米尼克·弗雷泽,从孩提时代就是死党。5年前,当康普顿等待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时,他在迈阿密的杰克逊纪念医院陪了足足两个月。有些梦连康普顿自己都忘了,但弗雷泽都还记得。
  “我记得一天早上,他说知道天使长什么样,还说样子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弗雷泽说,“他说他梦见有四个天使站在自己身后,一边两个。他说这些天使看上去就像——沙奎尔·奥尼尔。他说得对,这跟我想象的天使完全是两回事。”
  去年,在本田精英赛首轮之前,康普顿又做了一次不愿意记起的梦。在梦里,他走上第1洞发球台。“那是很美的一天,很多人在发球台旁边围观。我走了上去,开始介绍自己。我插好tee,站直开始试挥。这时候心脏病发,我死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真是有点尴尬”。


【特写】埃里克·康普顿:三心绝不二意


在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前,埃里克遇到了自己的天使(未来的妻子)芭芭拉。

一颗找爱的心
  5年前,康普顿经历了一次心脏病突发。那次,他觉得自己死定了。当时他参加一场Nationwide巡回赛,没能晋级,接着乘飞机回家。第二天在自己的车里,他感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
  “我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康普顿说,“我能感觉到。我用最快的速度一路开到医院。”
  他径直走进急诊室,平静地告诉护士自己是个“换心人”,觉得是心脏病发了。他在医院打电话给父母,只求听听二老的声音——还有多少时间剩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父母及时赶到,但医生带来的消息并不轻松。这颗心脏在16年前就植入康普顿的胸膛,现在已经衰竭。9岁时,康普顿被诊断患上病毒性心肌炎,简而言之,心脏发炎后无法长期有力地供血。
  在1967年,人类第一次完成心脏移植手术。从那以后,心脏移植后的存活时间不断延长,现在已经达到平均15年的水平。医生告诉康普顿和他的家人,如果要活下去,就要接受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
  康普顿说:“当时我的心脏功能只有正常的20%。问题在于他们是否能在功能完全丧失之前,找到一名合适的捐赠者。”
  医生在康普顿的心脏上使用了去颤器和起搏器,几个星期后让他回家静养。因为在当时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而且一直呆在医院,还会增加感染的风险,还有焦虑。康普顿回家之后居然还在打高尔夫,以66杆赢得当地一场职业-业余配对赛——他试图表现得一切如常。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康普顿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什么时候彻底停摆。在住院期间,他和未婚妻分手了。“我觉得她承受了太多,我无法责备她。”
  康普顿不能过度运动,但还是时常晃悠到公寓里的健身房,哪怕只是看看风景。一天上午,他在健身房见到一个美女在锻炼,决定上前搭讪。
  “他总是非常自信(或者说很直白?),”弗雷泽说,“虽然我不确定为什么。他对芭芭拉的开场白挺不客气的。”
  康普顿没有表示反对。“当时我说,‘这,你这口音是哪儿来的?’”回忆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
  芭芭拉打量了康普顿一番,笑着回答说:“你猜。”
  “我不知道,”康普顿说,“委内瑞拉?”
  好歹他猜对了是南美洲。在此之前7年,芭芭拉·卡斯科和母亲从阿根廷搬到迈阿密。相遇的时候,他28岁,等待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她22岁,正在美容学校上学。
  “她就是我的另一面。聪明、有魅力、健康。”
  然而,她接受了约会的邀请。芭芭拉说,“我想,他能迷住我,正是因为他没有努力表现得迷人。大多数人搭讪都是一样的开场白,试着说些聪明或者有趣的话。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做自己。我喜欢这样。”
  康普顿没有立即告诉芭芭拉自己的身体情况。事实上,一开始芭芭拉最担心的问题,是他公寓里留有前未婚妻的东西。“她把东西都留在这里了,”康普顿解释说,“我甚至没有力气收拾它们。”
  后来,埃里克告诉芭芭拉自己正在等候心脏移植手术,但这并没有影响关系的一日千里。“他告诉我之后,很多个夜晚我都在哭泣,”芭芭拉说,“但我已经全心投入到这段感情里面。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为他难过,无论发生如何,这都是非常艰难的事。老实说,我从未想过离开他。那不是一个作出选择的当口。”
  芭芭拉第一次见埃里克的父母,是在二老的家中。晚饭过后,彼得·康普顿挥手让芭芭拉坐到身旁。
  “他说,‘你知道,如果这一切对你来说太过沉重(而决定分手),没人会责怪你。所有人,包括埃里克,都会理解的。’我告诉他,我爱他的儿子,我哪儿都不去。”
  埃里克相信,芭芭拉的存在,在自己等候心脏的过程中是何等重要。
  “我们是如此的不同,”他说,“老实说,当时我的状态并不好。唯一能让我平静下来的,就是与她呆在一起。她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工作。我给她做三明治,接她下班,然后就腻在一起。我内心有个声音觉得,有时候我可以扭转这一切,不需要再移植心脏;还有一个声音在说,我可能就要死了。芭芭拉的伟大之处,就是她对生命的憧憬里没有灰暗面。也许从我告诉她一定会好起来的那刻开始,她就确信不疑。”
  他笑着说:“不是所有天使都长得像沙奎尔·奥尼尔那样。”


“狂飙,不顾一切”
  很多个夜晚,康普顿都辗转反侧。
  他知道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会比第一次艰难得多,如果他还能活到手术的话。他经常躺在床上,努力入睡——但这做不到,然后起床,走到阳台,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I-95公路白天经常挤得像个停车场,午夜过后就空空荡荡。康普顿坐进驾驶室,开足油门飞驰——快,再快,更快。
  “我有时候会开到240公里/时,”他说,“有时候我会狂飙,不顾一切地狂飙。我甚至觉得,反正都要死了,这又有什么不同?仔细想想,当时我就是个疯子。现在我自己开车时,经常要经过邻居家,我会想要不买个房子吧,或者哪天买它几栋。我开得非常慢,因为我要一路研究房子或者地段。现在我跟有家室的人一样,想着有一天能住进梦想中的房子。而在当时,这就是我脑子里能想到最遥远的事。”
  现在,康普顿已经结婚,有个4岁的孩子佩特拉。他明白,自己的未来并不像其他年轻父亲那样确定。但他选择不去想它。一方面,他不过33岁;另一方面,他完成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已经5年了。
  “当我看着镜子,我不会看到年轻的影子。”他说,“我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年轻人。我的生命已经经历了许多。在求生的过程中,我经历得比别人都多。”
  “我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很多时候,当我醒来感觉不舒服(比如头疼、疲劳、过敏和感染),就要不停地留意自己的身体,确认身体发出的信息。但对我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这样的生活,我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跟健康人完全一样,但这已经足够。”
  “我很幸运,因为身边的人都不把我当成残疾人看待。如果我没有晋级,没有人会找借口——尤其是我自己。最近我认识了个家伙,他也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看到他的体型,我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我拿自己的体型鼓励他,现在他可以反过来鼓励我了。我看着他,问自己,如果他可以保持这样的体型,为什么我不可以?”
  “相信我,我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每天醒来,我都会意识到这一点。每天。”
  当然,康普顿也会拿自己的过去开玩笑。今年4月,他踏上希尔顿海德球场,由于年初成绩不错,他希望前两轮的开球时间能变得好一些。因为在去年美巡赛资格学校考试获得并列第7名,康普顿年初被列入第三类球员名单。在大师赛后,他排在奖金榜第65位,这让他向上挪了一级。这意味着,他在头两轮比赛不用被排在太迟出发。
  发球时间公布,康普顿周四被排在倒数第二组出发,周五的时间也很糟糕。安迪·帕兹德尔是赛事运营总监,他对康普顿解释说,电脑出了故障,没有发现四名参赛球手的类别已经提升了。
  “我很抱歉,埃里克,”他说,“这是个错误,运气太糟了。”
  “糟糕的运气?”康普顿说,“你不觉得,我这辈子的运气已经够糟了吗?”
  当然,他是笑着说这番话的。帕兹德尔听完,也笑了。
【特写】埃里克·康普顿:三心绝不二意


不在巡回赛奔波的日子,康普顿选择另外一种训练专注力的方式,这对他的心脏也是有益的放松。

“我相信自己能做到”
  在美国,有3000人正在等候心脏移植手术。等待了8个月后,康普顿终于在2008年5月20日接受了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手术持续了9个小时,但他在手术台上躺了13个小时,因为医生担心他的身体会有排异反应。
   捐赠心脏者名叫艾萨克·克罗斯特曼,曾经是戴顿大学的排球运动员。26岁时,他驾驶摩托车被人撞死,肇事者逃逸。康普顿的第一名心脏捐赠者名叫詹宁,15岁时遭遇车祸身亡。当时,一名醉驾者从后面撞上詹宁和她母亲的车,母女双双遇难。
  第二次“换心”后,康普顿在手术后第二天开始行走,第九天开始溜出医院外面,两个月后开始打高尔夫。当年11月,他就参加了秋季系列赛的儿童奇迹网络医院精英赛,还晋级了,最后排名并列第60。之后,他与芭芭拉订婚。在2009年2月,他们有了佩特拉。
  这时候,他晚上又可以安睡。那些午夜时分在I-95公路上狂飚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
  “我的生活重新开始,”他说,“事情重新走上正确的方向。”
  当然其中也有反复。2009年年底,他在劳德代尔堡附近的宜家遇到维莱加斯。康普顿正为自己晋级而高兴,维莱加斯则刚刚连赢两场比赛,其中包括巡回锦标赛。那年,维莱加斯的总奖金超过400万元。
  那天开车回家路上,康普顿感到一阵沮丧。
  “我们在大学时就相互竞争,那时候他就很棒,我也很棒。我可以像卡米洛一样好,这点从未怀疑过。我回想了他的职业生涯,又回想了自己的。虽然我为他的成就感到高兴,但这还是有些沮丧。我相信,自己也可以做得这么好。”
  康普顿笑着说:“我至今笃信不疑。”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点点地进步。在资格学校获得并列第100名后,他获得2011年Nationwide巡回赛的有条件参赛资格。到了2011年,他在墨西哥夺冠,这让他在2012年跻身美巡赛。2012年,他参加了26场美巡赛,16次晋级。虽然身高不过1.72米,他的平均开球距离却达到297.6码,美巡赛排名第34位。2011年底,他因为轻度到中度的排异接受治疗,出院时体重只有142磅,现在他增重到160磅。本赛季,他参加23场比赛已赢得65多万美元奖金。
  “我一直相信自己足够优秀去参加美巡赛,”他说,“但这永远不是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赢,再赢。我想这听起来有点自大,但我相信自己能做到。我相信我会做到。”


“没有什么是有保证的”
  在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杰森·戴伊就从澳大利亚来到美国。他与康普顿在Nationwide巡回赛相识,进而成为朋友。虽然巡回赛里每名球员都知道康普顿的经历,但知道他每天如何坚持下来的人,真的不多。
  戴伊说:“这家伙每天起来都要忍受疼痛。他不喜欢过多谈论此事,但有些时候你可以从脸上的表情看出来。我们中的很多人,碰上感冒就呼天抢地直哼哼。但我从没听他抱怨过什么。有时候你只能从他眼神里看出点端倪,仅此而已。”
  戴伊顿了一下:“有时候我会想他所经历过的,就会发现他能活到今天真不容易。哪怕你一直保持身体健康,在美巡赛打球也是非常困难的事。然而每当踏上球场,他就会自信爆棚,仿佛变成另一个人。”
康普顿没有否认这点。“我这辈子一直很擅长这样。在第一次心脏移植手术之前,我是个不错的小运动员。我是橄榄球队的四分卫,篮球也打得好。我的手眼协调能力很好。当我走上高尔夫球场,就会处于完全舒适的状态。除非某一天我真的感觉不妥,球场就是我的归属地。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的。”
  “当我完成首次心脏移植,我父亲说,‘你可以把自己视作受害者,或者你可以认为自己很幸运。’我一直牢记这句话。”
每天早上醒来后,康普顿都要吞下10颗药片。到晚饭时,还要再吃3颗。入睡前,再10颗。如果遇上头痛或者过敏,他还会吃一颗非处方的止痛药,前提是症状非常严重——他吃的药已经够多了。有时候,精力不济会是个问题,所以,能在去年12月资格学校打出并列第7,实在是件令人骄傲的事。在资格学校考试,他要连续打6轮比赛,而且要么成功,要么只能退回去打Web.com巡回赛。
  现在,康普顿对高尔夫放松多了。他不再像以往练得那么狠,因为他明白要把全部精力放在比赛上。他说:“在刻苦练习和把自己逼疯之间,有一条界线。我想,今年总算找到这条界线了。”
  另一个变化是,当发现自己无法赢得比赛时,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会抽出时间与器官移植病人交谈。同时,他还参加每年一度在迈阿密的慈善比赛,致力于提高公众对捐赠器官的认识。这项比赛原来名叫移植精英赛,康普顿小时候就参加过。2012年,比赛以他的名字命名。“他们问我比赛能否改称埃里克·康普顿高尔夫精英赛时,我惊喜万分。”
  肯定还会遇到点什么,这就是他们的未来。芭芭拉说,“有时候我会想,对我们来说,每天没有什么是有保证的。但埃里克的过去与别人不同。我希望他能看到佩特拉出嫁。我希望他能长久陪伴我的身边。但现在,我们只要享受生活,这是我们所能做的一切。”
康普顿在夜里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梦了,但他的高尔夫梦想仍然存在。《勇敢的心》是他最爱的电影,“我最喜欢的是结尾,无论发生什么,主人公都会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坚持到底。”
  在第二次移植手术后,康普顿一度忙于寻回自己的状态。当时,老虎·伍兹邀请他参加自己做东的AT&T全国赛。两人一起练了一轮球。当他们走在球道上时,伍兹向康普顿提出一个人人都想知道却难于启齿的问题。他问:“你觉得这颗心脏能坚持多久?”
  康普顿没有任何迟疑,“足够坚持到我打败你。”
    说这话时,康普顿又笑了,但他不是在开玩笑,一点都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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