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文艺男的梦幻长岛之旅

fly身上

《了不起的盖茨比》一书的结尾是非常丰富且忧郁的，就像你在任何美国小说中都能发现的一样。这让我回想起几周前我结束了一次高尔夫之旅回长岛的家中，夏末的空气依然温热，而你能感受到阳光照在自己的脖子上。菲茨杰拉德在长岛写了这篇小说，他在第192页短暂地提到了高尔夫，这本赞歌的结尾用这段话延续着这位年轻人的梦想：


当我坐在那里缅怀那个古老的、未知的世界时，我想到了盖茨比第一次认出在码头尽头的那盏绿灯时的惊讶。他经历了漫长的道路才来到这片蓝色的草坪，而他的梦想看上去唾手可得，几乎不可能抓不住。他并不知道梦想正离他而去，已飘散在这个城市之外的那一片无边的混饨之中了，在那里，暮色掩映中，仍继续着放纵淫乐。


盖茨比相信这盏绿灯，这个一年年在我们眼前渐渐远去的极乐的未来。它当时躲开了我们，不过那没关系——明天我们跑得更快一些，把胳臂伸得更远一点……总有一天清晨……


于是我们奋力向前划，逆流向上的小舟，不停地被浪潮带回过去。


高尔夫运动本身也是丰富且忧郁的，她狂放的欢乐如此令人难以捉摸。在修士头球场——一家崭新的、尊贵的、沙丘上的球场，我打球时心中一直回响着菲茨杰拉德的长岛之声，我在第二杆进攻100英尺远的果岭时击球入洞。接着两洞之后，我又在第二杆沙坑救球时击球入洞。这两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小鸟球令我非常满足，但并没有得意忘形。这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盖茨比的结局，滴落的露珠和其他转瞬即逝的东西，都令我想起泰格：那个在厄尔旁边的男孩，大约是1985年，他们开车前往海军球场，汽车收音机里播放着“地、风与火”乐队的“让我们快活吧”，关于未来的梦想也萦绕在男孩的脑子里；现在这位40岁的男人明白已经没有海能让他再扬帆起航了。总之，时光已逝永不回。他再也不会赢下另一个USGA青少年冠军，再也不会以12杆优势赢得另一个美国大师赛冠军，他的父母也不再双全。但他曾经都做到了。曾几何时，他攥紧双拳守护那只反舌鸟（译注：意指面对种族歧视）。阿提克斯·芬奇，另一本小说中的人物，说杀死一只反舌鸟是犯罪。没有人认同。只是当魅惑另一个灵魂的时机到来时，它却突然消失了。


我在萨福克长大，它是位于长岛东部的一个郡。这里大多是松林覆盖的贫瘠的沙地，有许多好球场——公众的和私人的——这一点，法夫比任何一个郡都要多。贝尔波特村高中和大学所属的球场我已经都打够了，我还打遍了西塞维尔和蒙托克的许多乡村球场。在其中的许多球场上，你都能闻到空气中的咸湿。我曾玩票做过球童——在辛纳科克山，以及它的邻居美国国家高尔夫林克斯球场。我记得在辛纳科克山碰见一位女士，她那数不清的编织杆头套让我无法保持淡定。我记得在美国国家高尔夫林克斯球场为两位先生背包，他们都是老派的华尔街上流人士，穿着卡其色短裤快速地在卡其色球场上打球，几乎不聊天。他们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我一直在填补各种空白——还有褐色的、石块建筑的会所，以及山上那风化过的神秘痕迹也是如此。


我在长岛的一个夜晚，当职业球员在路的那一头的贝斯佩奇黑色球场上时，我在黄昏时来到贝尔波特湾。我曾在那儿挖出过蛤蜊（但是并没有吃），也曾横渡过那片海（驾驶一艘“太阳鱼”单人划艇），还曾把高尔夫球打进海里（不经意地）。海水因落日阳光照射呈现出紫色，而在贝尔波特湾的对面你能看到火烧岛发出的一些闪烁光芒。


在国家高尔夫林克斯球场和辛纳科克边上的第三家球场是瑟波纳克高尔夫俱乐部，这是一家崭新的、尊贵的、沙丘上的球场。我不知道杰伊·盖茨比能否融入这其中任何一家，但是他的粉色西装和黄色敞篷跑车就能保证，他至少不会在瑟波纳克球场被取消资格。


我在1号洞发球台附近的一间村舍里整夜摸索，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国家球会的景色。一天凌晨，月光下，几小时后就会迎来曙光。我看着球会会所，曾经强悍，现在被黑暗笼罩，只剩下顶层屋角地板上那尚存的一束淡黄的光。那是盖茨比的光。是菲茨杰拉德的。是泰格的。你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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