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之下，安有完卵？

紫微轩辕氏

朴槿惠被拘了，新总统文在寅上台了，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也许会有新的走向。不管怎样，萨德事件的影响已经形成，国人愤慨，韩国经济出现衰退迹象，韩国自估的损失已超过了500亿人民币。自然高尔夫在这场风波中不能独善其身

你不仁，我不义去韩国打球的中国游客几乎消失了。网络上很容易就可以看到中国游客大量消失后韩国免税店、美妆店、餐馆和酒店等公众场合门可罗雀的照片，对韩国经济的冲击之大，可见一斑。根据韩国观光公社(相当于韩国的旅游局)5月22日发布的数据显示，4月访韩的中国游客为22.78万人，同比减少了66.6%（去年同期为68万余人）。


另一现象则是，与中国大陆游客大幅减少相比，4月份中国香港和台湾地区访韩游客分别为7.92万人和7.9万人，同比增加了14.5%和50%。但总量有限，杯水车薪。韩国法务部于今年1月30日发布的《出入境和外国人政策统计月报》显示，2016全年的中国大陆赴韩游客数量首次突破800万人次大关（即826.8万人次），占总入境外国人的47.5%——而且是在下半年明显放缓趋势的前提下——港台地区访韩人数增长后加起来一个月也才16万人，其购买力难以形成主流消费力量。

韩国经济产业研究院于5月21日发布了题为《中国政府对韩国旅游业采取限制措施给国内消费产生的影响》的报告。隔日韩国报纸《亚洲经济》援引报告结果称：若“萨德”问题不能解决，中方持续对韩旅游业采取“限制措施”，将带来每年5.6～15.2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344～933亿元)的经济损失。报道称，韩美宣布部署萨德反导系统，中方于去年7月起逐步“限制” 游客赴韩旅游，今年3月，中方全面“叫停”了赴韩旅游商品的销售，就出现了4月份游客人数锐减66.6%的惊人幅度。报告预测，若“萨德”问题持续发酵，除酒店和航空业外，零售品和餐饮的消费规模也将同比锐减52%～80%。有数据显示，中国游客在韩国的消费规模曾在去年达到了12.8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786亿元)。


对于韩国媒体所称的中国政府的“禁游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耿爽曾否认：“我没有听说过有关情况。与其捕风捉影和疑神疑鬼，不如倾听民众的呼声，切实采取措施，以免对中韩关系和两国交流合作造成进一步损害。”但是与之呼应的是99家在华的乐天超市，87家处于停业状态，官方解释的理由是消防安全问题，果然有那么巧合吗？我们不便评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反映了一种态度和立场，来自官方，更来自民间。

中国赴韩游客的锐减，对中国市场依赖程度较大的韩国化妆品和服装更受到严重冲击。且不提韩国本土的免税店和机场柜台的冷清，记者在1月份曾去海口出差，看到机场内的韩国SNP面膜免税店专柜也是空无一人，而对面欧美品牌的柜台的收银台却排起了不下20人的队伍。


要知道，韩国的支柱产业可不只旅游业一项，还包括电子产品、汽车等等。以汽车为例，根据韩联社的消息，现代汽车3月批发销售56026辆，同比减少44.3%；而同为韩系车的起亚则销售了16006辆，同比下滑68%。两者累计不足10万辆，遭遇2016年2月以来最冷的销售“寒流”。

萨德事件给高尔夫带来的影响北京沃尔德国际旅行社的总经理赵忠福从事韩国旅游业务多年，曾是韩国高尔夫旅游线路的领军人物，承接过两国间无数高尔夫访问和赛事项目。前不久记者见到他，感觉到赵总明显变黑了。“业务几乎完全停摆了，” 赵忠福说，“所以现在球技十分了得！”个人无力改变局势，他也只好在国内球场苦中作乐。


高尔夫作为中韩两国体育赛事交流的重要一环，当然受到了萨德事件的影响。首先中、韩高尔夫球协会原本定于今年举办的KEB银行国际高尔夫赛，临近比赛韩国高尔夫球协会收到中国方面的通知，该项赛事不可能如期举行了，推迟到明年是目前最乐观的结果。今年4月在夏威夷Ko Olina举办的LPGA乐天锦标赛，同样得到了冯珊珊等4名中国球手的一致退赛通知。坊间传言，中高协曾对中国运动员提出过退赛的“建议”，但我们不难想象，中国球员在此一非常时期，也会有同样的立场。

不仅高尔夫的赛事活动出现上述情况，在其他体育项目上中国也采取了相同的做法。ITF济州国际青少年网球比赛，原本有16名中国选手参赛，但在开赛前，中国选手全部取消了参赛计划。还有定于4月初在韩国举行的中韩排球对抗赛，因中国女排明确拒绝出场，使得比赛不得不取消。对此一向趾高气扬的韩媒服软了：“如果持续出现这种情况，没有中国参加，那些比赛的成色将大大降低，收视率令人忧虑！”


还有原定于5月13日在中国举行的16国世界综合格斗冠军赛，韩国选手非常积极，踊跃报名，这个赛事吸引了世界众多顶级高手的关注，但是在比赛开始仅剩一周时，赛事主办方告知韩国选手被全部“请”出名单了，由巴西等国家的选手替补。原因是中国主办方与俄罗斯格斗赛事协会MFP签订合约时增加了“特殊”条款。对此俄方表示完全支持，力挺中方的做法，并高调喊话：“中俄是好兄弟，中国不喜欢萨德，俄罗斯也一样不喜欢。”


萨德效应的余波萨德效应的持续，必将带来更多的经济影响。


目前可以看到的是，在华经营的大批韩国中小企业业务的减少。作为中国实际上的第一大境外直接投资来源国，韩国企业在中国潮退的原因有很多，诸如中国的人工成本增加，税收政策也不那么优惠了，国际原油价格上涨，物流成本上升等等……而萨德事件之后，韩国企业的经营遇到困境，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望京现在很多房屋都空置着，我认识的韩国高管有一半都回国了。”北京望京北小河公园内的基麦斯练习场的总教练、韩国人张晶灏向记者抱怨，现在找他学球的基本都是韩国人，客源大幅减少，他不得不降低自己的课时费，以吸引更多的人找他学球。“中国人不喜欢韩国打球人，觉得他们抠门事儿多，但是韩国人是真的喜欢打球，很多球场还指望着这部分收入生存。”


相比盘算着居住地客源的内陆城市球场和练习场，面向韩国游客团的沿海球场的日子反而好过。1月份海口观澜湖球会就送走了一批韩国百人高尔夫团，平常四五十人的中型团基本没有断过档。4月份记者去威海荣成石岛参加“中国球具测试”活动，并在山东打了一圈球，观察发现那里打球的韩国人依然络绎不绝。究其原因，还是价格因素占主导作用。对于韩国人而言，加入私人俱乐部仍旧太贵了，即便会籍费与2008年高峰时期的平均价3.17亿韩元（约合人民币178万元）相比已经下跌了三分之一。再说韩国的公众球场，四人一组，一轮高尔夫下来，每个人需要支付大约1200元人民币的果岭费，同时，四人共用一名球童，每人仍要支付大约150元人民币的小费。据韩国休闲产业学院的研究，2016年韩国的473家高尔夫球场中访客人数只上涨了5.3%，是三年来增速最为缓慢的一年。韩国学者曾多次呼吁，在韩国打球的费用远远高于去中国打球，要留住韩国打球的人，别让这些钱都流到中国去。市场就是市场，能省钱就不愿多破费，所以，图便宜的韩国人就选择来中国打球了。搭上机票钱来中国打球，韩国人自然不会在球场上随意，人家是憋着劲来过球瘾的，又慢又抠门也就可以理解了。“萨德事件后，韩国人没有明显减少，他们打球后就是不敢随便出门了，没事儿就待在屋里。”石岛球会工作人员开玩笑说，“他们担心出门挨揍。”

随着萨德反导系统的正式落地，美国特朗普政府的10亿美元的工程款“勒索”也如期而至。这下韩国懵了，说好的韩美协议呢？这就是奥巴马承诺朴槿惠的“100%与韩国站在一起”？而更让韩国新总统文在寅意想不到的是，10亿美元的萨德反导系统安装费只是一个开始，后期的维护费用更是天价，美国人说萨德是韩国的保护伞，这个钱当然由韩国来出。此外，特朗普还说了，美韩之间的贸易协议也是十分“糟糕的”，必须进行重新谈判，否则就直接终止协定——萨德效应让韩国的损失一眼望不到边。


韩国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感觉到美国这个盟友不太靠谱，转而向中国递软话，声称：“中韩两国更应从长远角度着手，携手探讨中长期合作方案，制定合作出口战略，并在经济、外交、国防等领域开展合作，构建伙伴关系！” 要想中国网开一面，则必须做到中国提出的合理要求——撤出萨德。否则，光喊话求饶恐怕没用。


当然，如果韩国有心无力或者仍然摇摆不定，中国的反制措施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中国官方从没有正式干预。一旦中国实行对韩国贸易封锁或经济制裁，韩国那点经济体量恐怕扛不了几个月。


韩国人小事上精明，大事却没看明白。被人当了枪使，到头来还得为此买单。萨德事件的最终走向究竟如何，完全取决于韩国新政府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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