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梦”输给“父亲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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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菲尔最终赢得美国公开赛——他本在艾琳山有机会——那些有关美国公开赛的阴魂不散的过往，他原本可以在这一次翻过去，但比赛期间那个周四他选择去参加女儿阿曼达的毕业典礼。这个决定牵动了许多球迷的心，美国的PGA教练邓明斯基甚至在请愿网上发起了恳求那所高中提前举行毕业典礼的请求......这一次，“美国梦”大概要输给“父亲梦”了。但是，他，依然是那个了不起的老米。

菲尔·米克尔森在2006年美国公开赛决赛轮最后一洞的开球正好从我头顶飞过，擦过贵宾帐篷，落在翼脚俱乐部深渊般的长草里，离我当时站的地方大约50英尺。我记得菲尔和他的球童吉姆·麦凯（骨头）快速来到现场。太快了。我采访过的菲尔当时的挥杆教练瑞克·史密斯和我就站在这片喧嚣的场地旁边，与此同时，菲尔试图用3号铁杆打出一记曲线球绕过大树进攻果岭——他需要保帕赢得比赛，或是打出博基将比赛逼入延长赛。


菲尔这一杆打向了左侧，球径直砸在了树干上。声音就像枪声那么响。史密斯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刚才，迈克·卢皮卡，一家报纸的专栏作家，走到史密斯身边，轻蔑地说道，“在那儿，他很难用5杆完成这一洞！”我非常佩服史密斯竟然没打他，但卢皮卡是对的。菲尔，理所当然的，在记分卡上记下了双博基——6杆。


那之前两年，菲尔走到辛纳科克山16号洞果岭时，我正站在果岭后方。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个身材魁梧，带着耳麦的家伙让我挪开一些，“给市长留出地方。”鲁迪·朱利安尼钻过人群来到我身边。三个洞之前，菲尔还落后雷杰夫·古森3杆，但当左手王在16号洞推进8英尺的推击后，他瞬间就领先了。市长阁下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我问他为什么支持菲尔。“他是纽约市的荣誉市民，”朱利安尼答道。“他从不放弃。”菲尔随后就在17号洞吞下双博基，输给了古森。


1999年，在松林的美国公开赛中，佩恩·斯图尔特在果岭上摆线时，我正站在果岭后方。他的妻子特蕾西就站在我前面。菲尔的妻子艾米在果岭的另一边，正在努力减缓自己的宫缩，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随时有可能出生，因此骨头带着高尔夫史上最著名的传呼机。当佩恩一杆推进时，欢呼声如排山倒海一般，不过我还是听到了特蕾西兴奋的尖叫。


2013年，在梅里恩，在菲尔又一次与公开赛冠军擦肩而过之后，我挤在一大群观众中向媒体中心进发，打算为他写“安魂曲”，而我周围抑郁的粉丝们却涌向出口。我发现了老菲尔·米克尔森，一路迂回挤到了他身边。那天是父亲节，他依然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非常骄傲。“他还是非常有可塑性，”老菲尔这样对我说。“无论他心碎多少次，他仍坚持投入战斗。”


时间流逝。今年，菲尔将不会在艾琳山度过自己47岁的生日。阿曼达，就是在斯图尔特推进那杆后降生的女孩，现在准备上大学了。今年的美国大师赛上，我和她聊天——聪明、有自制力的年轻女性，计划念埃及古物学和哲学双学位。“现实社会中非常实际的领域，”她笑着说道。父亲支持吗？“非常支持，”阿曼达说道。“如果有人坚信要追随自己的热情，那这个人就是他。”


美国公开赛是这位已拥有一切的男人唯一缺失的。如果菲尔能突破并终于赢一次我们的国家公开赛，那会是高尔夫史上最重要的胜利之一。到那时，我们会留有更加难忘的回忆。即他在翼脚崩盘之后，菲尔撤到了会所。我发现他坐在楼上的更衣室里，一动不动，呆呆地盯着前方，双手捧着自己的头，十分疲惫。艾米走过，吻了他，但菲尔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我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她低声说道。“我想他是惊呆了。”终于，菲尔回过神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迈着沉重的步子，准备回家。


当他缓步穿过更衣室时，路过了翼脚俱乐部展示的美国公开赛辉煌历史中的重大时刻。有一份重印的1929年的报纸，大肆报道了博比·琼斯的胜利。1959年的剪报宣扬比利·卡斯珀的英雄事迹。一张1984年的照片显示富兹·佐勒喜气洋洋地高高举起冠军奖杯。还有一张黑尔·欧文的照片，为自己1974年的胜利一脸喜悦，而且他本人还在照片上签了字：翼脚高尔夫俱乐部——我梦想实现的地方。


米克尔森走过所有这些历史时刻，甚至都没有留意，留下徒有英灵的空寂的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