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国时期,中国有二十几座球场, 但所有都是由租界侨民所有。直到1911年,江湾万国体育场的建立,中国人才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座球场。
上篇文章提到,我从约翰·思维尼手中收藏到的另一支2号木杆(Brassie),让我更加爱不释手。蜂蜜色柿木杆头宽7.1厘米,厚3.1厘米,14度的杆面倾角,六个铆钉把铜片镶入杆头底部,连同杆头侧面嵌入锡块配重,给挥动时的流畅性赋予必要的元素。核桃木杆身虽然经受了百年洗礼,依然笔直挺拔,牛皮握把从皮质的触感来看,已不是原配的握把了。杆头上“Shanghai”字样的上方“KiangWan”两字,能探索到历史的出处--中国人自己建立的第一个俱乐部江湾跑马场。
爱国实业家五金大王叶澄衷的四子叶贻铨从日本留学归来,一日想进上海跑总会的主看台观看赛马,但因为不是会员,被“红头阿三”(上海租界印度巡捕)拒之门外。一向趾高气扬的叶贻铨哪能接受这样的侮辱,下定决心创办中国自己的跑马会与洋人一争高低。
经过叶贻铨奔走筹措,1911年万国体育会成立,俗称江湾跑马场(今江湾武东路一带)。三面筑有规模宏大的看台,设赛马跑道三条,外围铺成草地,周长一千六百多米,一座9洞的高尔夫球场建在跑马场内,由上海高尔夫俱乐部承租。
中国自己的球场自然欢迎华人加入,只要董事或会员推荐,无论华洋,均可入会。一些社会名流、华人企业家也纷纷在球场上一试身手,时任上海代理市长俞鸿钧就是这里的常客。为了供马场游客贵宾观景休闲,叶贻铨又在马场东北面征地建造了一座以假山、湖泊、瀑布取胜的花园,即叶家花园。
1911年5月,开业仪式上冠盖云集,锣鼓喧天,法国人环龙驾驶山麻式飞机在万国体育会跑马厅上空做上海历史上首次飞行表演助兴。当时飞机对于中国人来说是非常稀罕的玩意,众多的华人涌入,一票难求。环龙驾驶的双翼“山麻”飞机正常升空,但不久飞机就出现了故障,环龙本有机会弃机跳伞,但他认为坠机会造成重大的观众伤亡,于是努力把飞机迫降到球场上,最后机毁人亡。当时上海所有报纸对环龙的殉职给予了高度评价,法租界公董局也决定在法国公园内为环龙立碑,并把公园北侧的马路改名为环龙路(现今的南昌路)。江湾跑马场开业后,不仅吸引了众多富商巨贾,就连一些原在“上海跑马厅”豪赌的外国人,也改换门庭来这里参赛。江湾跑马场每年缴纳政府库税高达百万银元,还认捐了很多平民教育款项。
1932年“一二八”事变,中国19路军奋勇抗敌,在江湾跑马场周围发生了多次激战,日本军队向跑马场内投掷大量榴弹,跑马场主要建筑全部遭到毁坏,跑马场因缺少资金修复,请跑马总会担保,向汇丰银行贷款。
万国体育会的创办,促进了江湾、殷行、五角场地区的繁荣。“八一三”淞沪抗战中,中国军队在江湾跑马场附近英勇抗敌,遭日本疯狂炮击,江湾跑马场除南看台稍存一角外,其余建筑物均遭毁坏。
球场运营至1937年,万国体育会所欠债务越来越多,不得不将江湾跑马场以76万美元卖给日本某株式会社。上海沦陷后球场草坪成为了日军的养马场。抗战胜利,跑马总会重新接管跑马厅。他们以万国体育会的名义向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要求退还江湾跑马场,行政院院长张群认为“于法不合,未便受理”予以否决。
1950年4月17日,球场基金会托管人写信给市长陈毅,表示“愿意将跑马厅中间的430亩运动场,含动产不动产全部自愿交给政府”。 1951年8月31日上海市人民政府外事处、办公厅、公安局共同去接收了该处物业。万国运动事业基金会就此停运。
开头所提到这支木杆的杆头KiangWan(江湾)上方还能看到C.Carter的标记。 卡特(C.Carter)来自英国阿克苏斯的战争高尔夫俱乐部,之后又在德国的法兰克福高尔夫俱乐部效力,一战德国战败后,卡特远赴重洋来到上海这个冒险家的乐园来淘金,他是当年在中国为数不多的英国高尔夫职业球手,在上海成立了自己品牌的高尔夫球具公司。卡特从核桃木的出产地北美进口杆身所需要的木材,杆头则从英国进口,在上海组装完工并销售。江湾是上海高尔夫俱乐部的主场之一,也可由此推断卡特本人可能是上海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但是没有其他的历史资料能看到他是什么时候或什么原因离开上海的,或许是经营不善,更有可能是日本人的入侵?
从各种特性和历史佐证可以判断这是一支1920年前后球杆,由于现存的中国元素木杆比其他铁杆更稀有,加上江湾球场的元素,让这支球杆更具有收藏及市场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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