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球员的“救治者”托尼·鲁杰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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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是一种少有的孤独的运动，尤其对那些奋斗挣扎的巡回赛职业球员来说。对此，挥杆专家托尼·鲁杰罗有一个解决方案，一个类似于漫游小组的“疗法”，在这个方法里，笑声和找好挥杆角度一样重要。

在看似轻松幽默的表象之下，美巡赛每周三的练习场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毕竟，第二天有一半的球员都将出城，带着他们已经花出去的数千美元以及无法量化的信心。在任何一个星期四的早晨，都很难说谁将打得好而谁不能，或者为什么。今年的本田精英赛，在星期二的练习场，斯迈利·考夫曼就是信心的写照——轻松的笑容，顺畅的节奏，纯粹的挥击。他的热身挥杆划过天际，连他的挥杆教练托尼·鲁杰罗都称之为“是我这两年看过最好的挥杆之一，他一杆都没有丢。”

然而即使在黄金时期，26岁的考夫曼也像一只在热铁皮屋顶跳跃的猫。他在年轻职业生涯中最跌落的时刻闯进本田赛，在之前的八次比赛中有七次都没有晋级，有八轮打出了75杆甚至更差。从练习场走到PGA国家俱乐部的路上，考夫曼的心情乱糟糟的。他开球就打薄出界，鲁杰罗心痛地估计，一支4号铁打飞了80码。但恐怖的画面才刚刚开始。他又吞下了另外八个博基和一个双博基，成绩达到了83杆。站在绳圈外观战的鲁杰罗感到很无力很郁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和鲁杰罗开始合作的时候，考夫曼是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不为人所知的毕业生，但在短短12个月里，他就在威巡赛上夺冠，获得了美巡赛全卡。在这个大联盟的第二个赛季，2015年，在拉斯维加斯举行的儿童医院公开赛上，考夫曼在星期天打出了61杆，直取胜利。六个月后，他在大师赛的最后一组出发。再两个星期之后，他成了社交媒体上的“宠儿”，和乔丹、贾斯汀、里奇组成的SB2K16男团打造了轰动的“男孩”流行曲。如今，两年多之后，斯皮思正走在通往名人堂的路上，托马斯是年度球员，而考夫曼正在佛罗里达的高尔夫球场里遭遇自己的职业最低点。


这个故事以几个小时后斯迈利签完自己的83杆成绩告终。鲁杰罗也刚把自己塞进一架飞机里，准备回阿拉巴马的家中，这时他的手机来电显示上出现了考夫曼的名字。鲁杰罗一看到这个，他就明白了。那个电话很简短，只有略显尴尬的几句话。考夫曼说他的脑子里需要一个新的声音，一些新鲜的想法。事实上，考夫曼那段时间正在清理房子——他还解雇了他的球童和体能教练。只保留了他的经纪人马克·巴恩哈特。巴恩哈特同时也代表鲁杰罗，这也让他对整个状态有一个独立的了解。“我不认为斯迈利需要一个新的挥杆教练，我也这么跟他说过，但最终还是他的决定，”巴恩哈特说。从业30年的经验告诉他当一名球员处在挣扎之中的时候，有关挥杆的怀疑是最易产生的。或者，正如巴恩哈特所表达的，“当他们突袭青楼时，他们通常会连钢琴演奏师也一并击倒。”

在鲁杰罗的关注下，格罗乌尔正努力回到2009年的光景，那一年他赢得了大满贯赛
最大同时也是最著名的挥杆专家基本上无需介绍。他们会在杂志封面和电视广告里对你微笑，有时候甚至还会出现在畅销书名单里。在巡回赛上，他们会被包围要签名，有时候还会和他们的球员一样需要出场费。鲁杰罗，47岁，还没有到那么牛的地位；目前他的名声体现在每周在卫星广播上的“Dewsweepers”脱口秀，尽管对此，巴恩哈特说，“我很确信十年之后托尼会被看作这个运动里的前五名教练之一。”


现在，他最出名的学生是卢卡斯·格罗乌尔——2009年美国公开赛的冠军，2015年曾试图在威巡赛季后赛上保住自己的职业身份。38岁的格罗乌尔是从2016年7月开始和鲁杰罗合作的，前者主要想重新找回小左曲的挥杆，重回他在贝斯佩奇获胜的状态，因为之前的教练都跟他说要打出右曲来。上个赛季，格罗乌尔在职业生涯中“复活”，在奖金排行榜上排名第48，在儿童医院锦标赛和球员锦标赛上都是强有力的竞争球员。“托尼让我回到了简单的状态，但那正是我之前遗忘的东西，”格罗乌尔表示。“他可以让他的球员恢复信心。我很喜欢的一点是和他在一块儿不需要什么方法——他的每个学生挥杆都不一样。”


鲁杰罗其他一些学生由那些正在努力证明自己的年轻（或较年轻的）球员组成：前途大好的美巡赛新星汤姆·拉夫雷迪和正处在巡回赛医疗豁免期的扎克·苏凯尔；威巡赛上的卢克·格思里、迈克尔·约翰逊和罗比·谢尔顿；正在加拿大和拉丁美洲打球的瑞恩·本顿和布莱德·格尔；还有博比·怀亚特，一度的天才（他赢过阿拉巴马州青少年锦标赛，打出过57杆的成绩），现也在努力找寻职业位置阶段。而在主场的莫比尔乡村俱乐部（阿拉巴马州）和巴拿马城的Dewsweepers研究学院（佛罗里达州），还有其他一批优秀的青少年和学院球手。

在练习轮，只要啤酒上线，鲁杰罗和拉夫雷迪都会抬高价码
“去练习场走一走，挖走那些已经定型的球员，我并没有兴趣，”鲁杰罗说道。在这方面，他具备少有的谨慎，不过他拒绝对那么做的教练指名道姓。“和那些年轻的球员共事并帮助他们成长更有收获。对我来说最酷的事情是，我可以看着这些家伙成长和体验生活。我需要做的就是买好酒。”


每一年鲁杰罗都要去好几个巡回赛。在这项非常孤单的运动里，他一直很努力地塑造团队精神，他会在为巡回赛租的房子里、在练习轮安排球员们的休憩欢乐时光，还会给大家准备许多轻松的晚餐，大量的上等的红肉和红酒管够。一月份，在凯业必达挑战赛期间，他们驱车两个半小时去棕榈泉的一家牛排馆饱餐了一顿，他和拉夫雷迪干掉了两瓶布鲁尼洛干红，一瓶139美元。“我们是一个大家庭，”鲁杰罗一边倒下一杯酒一边说。


“一个功能有些失调的‘家庭’，但绝对是一个家庭，”拉夫雷迪抿了一口酒，补充道。


这也许是考夫曼的离开令这个团队很受伤的部分原因。不过斯迈利一直坚定地与鲁杰罗和他的战友们都保持着良好关系。在新奥尔良的苏黎世精英赛上，他将与拉夫雷迪同组。而自从分道扬镳以来，考夫曼还时不时打电话给他的“前任”，讨论他脑子里出现的各种想法和问题。“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挥杆教练了，变成我的生活教练了。”考夫曼开玩笑说。“在做任何重要决定之前，在我需要建议的任何时刻，我还是会打电话给他。他经历了这么多，也见过那么多事，我非常相信他。”


鲁杰罗成长在休斯顿，在有一次去北卡的南松拜访祖父帕斯夸里之后爱上了高尔夫。帕斯夸里的退休社区连着一家9洞球场，小托尼一天经常去玩个五六次。他的父亲唐纳德则是一名稳定的热情的陪打员。高中之后，鲁杰罗搬到了伯明翰，在那儿他彻底跟从马克·伍德，一名年轻的非常有魅力的教练，后者后来入选了GOLF评选的世界百佳教练。伍德会摒弃那些家庭录像带教学，用记号笔直接在电视屏幕上图解挥杆轨迹。鲁杰罗提到，“马克对我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他喜欢孩子，也热爱教学，他喜欢出去，我也刚好觉得那是最酷的一件事。很早之前我就决定那正是我想做的事。”

曾经受益于鲁杰罗的新星考夫曼仍在威士伯锦标赛上挣扎，他在第二轮打出了82杆，晋级失败
不过鲁杰罗很早就和他的大学同学结婚了，24岁时，他的女儿艾比就出生了。（那段婚姻维持的时间很短。）为了养活他的小女孩，鲁杰罗开始销售床垫——“爱的物件”，他这么称呼它们——最后开了属于自己的商店。但他过得很痛苦，在他30岁生日的时候，他觉得那是追逐梦想的最后机会了。靠着一个老关系，他在位于佛罗里达和阿拉巴马边界珀迪多基的运动人高尔夫俱乐部谋了一份工作。他当过球车员，偶尔做做挥杆教练，一个星期挣200美金，只够他重新买回一辆福特探险者的，他的公寓还经常停电。在珀迪多基附近有一家出名的桌球酒吧叫Flora-Bama，在给老板上过一节课之后，鲁杰罗就获得了酒吧的终生会员证：一张只要付小费就可以随便喝啤酒吃干酪汉堡的卡。六个月里，他一个星期至少在Flora-Bama待六个晚上。有一天晚上，一位清秀的年轻女人注意到了他的Titleist帽子，提到她对高尔夫一无所知，除了马克·奥米拉是她父亲最喜爱的球员。


“你可能不会相信，”鲁杰罗回应说，“但我就是马克·奥米拉。”


在和“星巴克少女”聊了一整晚之后，他为她父亲签名了帽子。他当然不是奥米拉，但那是他唯一能做的。


鲁杰罗终于在彭萨科拉外的一家高级度假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那里他遇见了莫比尔本地人博比·怀亚特。好事一件接着一件，2012年，鲁杰罗在唐纳德·罗斯设计的著名的莫比尔乡村俱乐部教学。和拉夫雷迪一样，怀亚特也曾在同一个阿拉巴马校队待过。前者是考夫曼在青少年高尔夫时期的好友。做一名职业教练就意味着经营一段关系，鲁杰罗是此中倾谈专家。拉夫雷迪如此评价，“如果你是阿拉巴马州的一位优秀的年轻球员，不是你认识托尼，就是他认识你。”


多年来，鲁杰罗用一个穹顶金属装置向巡回赛职业球员授业解惑。在夏季的阿拉巴马，那个机器还能提供荫凉。不过最近，莫比尔乡村俱乐部为它的教学总监投资了很可观的一笔钱购买了最先进的教学设备。（鲁杰罗放弃了其他的事情，和未婚妻伊芳搬到了一个新家。）当他不在巡回赛上时，他每天都保持高强度的教学计划，俱乐部会员和青少年可以有少量折扣。


“这笔收入没多少，”鲁杰罗说，“但我觉得我应该没问题。当我回到家，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天上八节课。我现在还是很怕失去热情。”

鲁杰罗和他的伙伴喜欢喝酒，而对格罗乌尔（左）来说，它更像液体笑气
和鲁杰罗在美巡赛一场比赛上待了一天，明白了为什么说“挥杆教练”这一名称不足以涵盖他的工作；他同时还是一名物理学家、拉拉队员、农学家、天气预报员、奶妈以及精神病学家。（尽管他和心理教练格雷格·卡丁及体能专家科尔比·塔利关系密切，他们也与许多鲁杰罗的球员合作。）举个例子，在今年的凯业必达挑战赛练习轮，考夫曼还在飞机上，同组的格罗乌尔自己在练球。如果每一次挥杆练习之后，球员需要一个团队会议以及大量的高技术含量的信息分析，那么格罗乌尔只需要问一个问题，有关果岭上的看线即可。


“有时候，他们只是需要你在旁边，知道有人在乎。”鲁杰罗说。格罗乌尔则是这么说的：“一位优秀的挥杆教练知道有时候最好的建议就是什么都不说。”


从性格层面来说，拉夫雷迪大概属于中间路线，他问的问题很多是关于感觉而非身体力学。在用2号铁开球过高之后，他询问如何才能使挥杆轨迹变平一些。鲁杰罗告诉拉夫雷迪他可以移动一下右脚，靠近球杆时收缩一点距离。就那么做。或者还是保持原来正常的距离，但是站得离球近一点儿。那样也有效果。拉夫雷迪两种方式都尝试了一下，看起来他找到了答案。


为了让短杆练习更加活跃，鲁杰罗往每一个洞里扔了三颗球。（那是一个黄昏，球场都属于他们。）每一次，如果拉夫雷迪搞定两个球，他的挥杆教练就答应请他喝啤酒。如果比那少，就轮到拉夫雷迪请。鲁杰罗会选择很残忍的球位——一个沙坑的下坡位，或者起伏果岭的边缘。拉夫雷迪打了一系列漂亮的切击球，很快就占了上风。“这游戏真是越来越贵了，”鲁杰罗说，“但是这太他妈好玩儿了。汤姆的短杆越来越犀利了。”


再过几个月，如果竞技状态还是不好，拉夫雷迪大可以打个电话结束，就像考夫曼做的那样。但是每一段生长于练习场的关系都是一次信念的飞跃。


“我喜欢他们所有人，”鲁杰罗表示。“我想那意味着有时我会伤心。但没关系。那只会让好时光显得更加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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